Nicolai Tangen 是挪威知名金融業者，擔任挪威的主權財富基金（SWF）旗下的管理機構Norges Bank Investment Management 的 CEO，SWF 也是全球最大的主權財富基金之一。

Tangen 在不久前與Sam Altman 展開了一次對話，討論的話題從 AI 的未來與極限，到 OpenAI 層面關于芯片、利潤、競爭以及組織管理，再到 Sam Altman 個人的交流：

• AGI、生產力與極限；
• 全球監管、發現與挑戰；
• 芯片、利潤與競爭；
• OpenAI 的現狀與管理；
• 硅谷創新文化的消失；
• 奧特曼的識人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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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AGI、生產力與極限

Nicolai Tangen

去年十一月，OpenAI 用 ChatGPT 震驚了世界，而且 OpenAI 不僅僅是在創建模型，它在創造未來，Sam，很榮幸能有你出席，領導這場革命感覺如何？

Sam Altman

這絕對有點超現實。這是科技史上一個非常令人興奮的時刻。能夠與創造這一切的人們一起工作，我感到非常榮幸。我簡直無法想象有比這更令人激動的事情可以做。

Nicolai Tangen

不，我無法想象。

Sam Altman

確實有很多。

Nicolai Tangen

總體來說， AI 與人類共存的世界愿景是什么？

Sam Altman

我們相信一個事情，那就是必須從經驗上回答這個問題。長期以來，有很多對此進行哲學思考的人，很聰明的人有很強烈的觀點。我認為他們都錯了，只是程度不同，科技的發展路徑很難提前預測。

我喜歡Alan K.的那句話，最好的預測未來的方法就是創造未來。因此，我們正在嘗試看看技術將我們帶向何方，將其部署到世界上，以真正了解人們如何使用它，風險在哪里，好處在哪里，人們想要什么，以及他們希望它如何發展，然后與社會共同演化技術。

我認為，如果你在五年或十年前問人們，強大的 AI 將如何部署到世界上，他們不會猜到會是這個樣子。當時人們有很不同的想法，但這就是技術和科學引導我們的地方，所以我們試圖跟隨這個路徑。

Nicolai Tangen

那么，你現在能看到未來多遠？

Sam Altman

接下來的幾年對我們來說似乎很清楚。我們知道這些模型將走向何方。我們有一個令人興奮的路線圖，可以想象幾年后的科學、技術和產品。而在那之后，我們將學到很多，兩年后的我們將會比今天更聰明。

Nicolai Tangen

真正的 AGI 還有多遠？

Sam Altman

我不知道該如何給出一個具體的數字。我也認為我們越來越接近，這個定義真的很重要，人們說起來時意思不同。但我想說，我預計到本十年末，我們會擁有非常強大的系統，它們會改變我們目前對世界的看法。

Nicolai Tangen

你說有不同的定義。那么，你對通用智能的定義是什么？

Sam Altman

有 OpenAI 官方的定義，還有一個對我個人非常重要的定義。當我們擁有一個系統，可以找到人類無法獨立發現的新科學知識，我會稱之為 AGI 。

Nicolai Tangen

你認為我們可能在本十年末實現這一點嗎？

Sam Altman

我有點試圖緩和一下，只是說我們將擁有真正改變世界運行方式的系統。新的科學可能需要更長的時間，也可能不需要。

Nicolai Tangen

那么，最終目標是什么，我們只是都會工作得少一些嗎？

Sam Altman

我希望人們會以不同的方式工作。我認為我們中的許多人仍然會非常努力工作，但方式不同。在每次技術革命中，人們都會說未來我們只會工作得更少，但我們發現自己想要更高的生活水平，想要新的不同的事物，同時也會發現我們喜歡的新工作。你知道，你和我都不必工作，但我敢打賭我們都會非常努力工作。

Nicolai Tangen

我熱愛我的工作。

Sam Altman

我也熱愛我的工作，我覺得自己非常幸運。所以工作的定義、我們為什么工作以及工作的原因，我預計都會發生改變，我們要做的事情也會發生改變，但我熱愛我的工作，我預計未來的人們會更熱愛他們的工作，因為將會有新的令人驚奇的事情等待著他們，我們現在幾乎無法想象。

Nicolai Tangen

并且更少的無聊工作。

Sam Altman

我支持消除無聊的工作。我認為每個人都應該熱愛自己的工作。也許未來有一件事情我們可以說，那就是每個人都會做他們熱愛的事情。你不必做你不喜歡的事情。我認為現在大多數人可能并不喜歡自己的工作。

Nicolai Tangen

當智能的成本如此大幅下降，就像現在這樣，它將對全球的生產力產生什么影響？

Sam Altman

我想應該會大幅提高。

Nicolai Tangen

我已經告訴我們公司的每個人，我們不應該，我們應該在未來 12 個月內提高我們的生產力約 10%，這是我的依據，你認為這個數字怎么樣？低還是高？

Sam Altman

太保守了，你公司的代碼占多少比例？

Nicolai Tangen

如果有 15 個人和技術，那大概有 15～20% 左右。實際上我有更多，但好吧，我們說是 20% 寫代碼。

Sam Altman

我認為在 12 個月內整體提高 20% 的生產力目標是合理的，考慮到我們將在未來 12 個月內推出的工具。

Nicolai Tangen

聽起來我應該提高一點要求。

Sam Altman

在我看來，設定一個稍微過于雄心勃勃的目標要比設定一個明顯不夠雄心勃勃的目標更好。

Nicolai Tangen

現在，AI 是否有固有的極限？我的意思是，是否有不再有進展的一點？

Sam Altman

我無法提出任何合理的解釋，說明為什么會出現這種情況。

二、全球監管、發現與挑戰

Nicolai Tangen

比如現在歐洲決定要對你進行嚴格監管，你會不會只是告別歐洲？

Sam Altman

有可能。我不認為會發生這種情況。我認為我們會有非常富有成效的對話，我認為歐洲將對 AI 進行監管，但不會非常嚴格。

Nicolai Tangen

什么是合理的監管？那個水平是什么？

Sam Altman

我認為有很多種方式可以實現合理的監管。但是，舉一個具體的例子，我很驚訝這個問題居然有爭議，但在歐洲和其他地方，經常出現的一個監管問題是，如果你正在使用 AI ，你必須進行披露。如果你在與一個機器人而不是一個人交談，你需要知道這一點。

在我看來，這似乎是一項非常合理和重要的規定，基于發生的一些事情，出乎我的意料的是，有些人真的討厭這個想法，但我認為這是一項非常合理的監管。

Nicolai Tangen

我同意。你認為我們會得到全球監管嗎？在此之前是否有任何形式可以實現？

Sam Altman

我認為我們只會對最強大的系統進行監管。因此，個別國家或國家集團不會放棄他們自己決定模型可以說什么和不能說什么，以及我們如何考慮言論自由規則的權利。但對于有能力對整個世界造成嚴重危害的技術，就像我們之前用核武器或一些其他例子一樣，我認為我們將會聯合起來制定良好的全球監管。

Nicolai Tangen

考慮到它現在已經嵌入到幾乎所有方面，正如我們所談到的武器，你坐在汽車里，它很酷，冷熱和音樂，這什么都不是，你是一家中國汽車公司，你想要與美國人競爭，你為什么要對這個進行監管？

Sam Altman

我不認為 GPT-4 需要全球監管，也不應該有全球監管，當我們達到 GPT-10 ，并且它比所有人類智能都更聰明的時候，那是我認為會發生的情況。

Nicolai Tangen

我相信你剛剛環游世界，見過很多人和用戶。你的主要收獲是什么？

Sam Altman

關于未來以及這項技術將如何改變世界各地人們的生活，無論是在截然不同的文化還是截然不同的背景下，人們的興奮程度都遠超出了我的預期。這種興奮之情是我所能期望的最好的。

Nicolai Tangen

各個地區之間有什么不同嗎？

Sam Altman

在行業方面有差異，就像在發展中國家，人們現在只關注這項技術在經濟上能做什么。而在發達國家，更多的是討論它將產生哪些負面影響以及它將如何顛覆事物。仍然有興奮之情，但更多地受到擔憂的制約，這是一個引人注目的不同之處。

Nicolai Tangen

你認為它會改善全球貧富差距嗎？

Sam Altman

我真的認為會。我認為它會讓每個人都變得更富有，但我認為對貧窮人的積極影響最大。我認為這對大多數技術來說都是正確的，但對于智能的民主化來說，這應該尤為正確。你和我都可以支付高薪專家的費用，如果我們需要幫助，但很多人不能。在我們能夠使出色的醫療建議對每個人都可用的程度上，你和我也會受益，但不如那些現在根本無法支付的人受益大。

Nicolai Tangen

那么，什么可能阻止這種情況發生？

Sam Altman

我們可能會對技術的發展軌跡感到錯誤。我認為我們正處于一個非常平穩的指數曲線上，還有很遠要走，但我們可能會漏掉一些東西。我們可能會因為某種我們還不理解的原因，很快就碰到瓶頸。我不認為會這樣，我認為在接下來的幾年里，我們將取得一些顯著的進展，但以某種我們還不理解的原因，我們可能會出錯。

Nicolai Tangen

這對全球權力平衡有何影響？

Sam Altman

我不知道這會如何轉變。我不確定有人知道，但我肯定不認為這是我特別擅長發表意見的領域。

Nicolai Tangen

但似乎這對于武器競賽、醫療競賽、自動駕駛車輛競賽等等，都至關重要。

Sam Altman

但它也可以廣泛地應用，我們認為重要的一點是，即使這意味著人們會將它用于我們可能不總是認為是最好的方式，我們仍然要將 GPT-4 極廣泛地提供給大家。我們的目標是全球民主化這項技術，據我所知， GPT-4 目前是世界上最有能力的模型，任何愿意支付現在的非常便宜的 API 費用的人都可以使用它。不是完全所有人，我們在一些有美國制裁的國家被阻止使用，但它對世界相當可用。

Nicolai Tangen

現在，你的使命是確保 AI 使全人類受益。你認為最大的挑戰是什么？

Sam Altman

我有一些想法。首先，我對解決技術對齊問題感到相對樂觀。我們有很多工作要做，但我覺得隨著時間的推移，我感到越來越好，而不是越來越糟。

這個問題的社會部分，我們如何決定我們要對齊哪些價值觀？誰有權制定這個規則？我們要給每個個體用戶和每個國家多少靈活性？如果我們認為答案是相當多，但這會帶來一些其他的挑戰，因為這些國家和個體將如何使用這些系統。這都將是很困難的，用輕描淡寫來形容。

我們必須決定超級強大的這些系統在全球范圍內的治理將會是什么樣子，每個人都必須扮演一個角色。我們必須決定如何分享對這些系統的訪問權，我們必須決定如何分享它們的好處。

有很多人對諸如基本收入保障之類的事情感到興奮，我也是其中之一，但我并沒有幻想基本收入保障是一個完整的解決方案，甚至是解決方案中最重要的部分。人們不只是想要來自 API 的救濟金，他們想要更多的自主權。他們想要成為未來的建筑師，他們想要做比以前更多的事情，而在應對所有這些被稱為“破壞性挑戰”的問題時，找出如何做到這一點，我認為這將是非常重要但非常困難的。

三、芯片、利潤與競爭

Nicolai Tangen

為了進一步發展它，你需要合適的芯片，對吧？而這些芯片目前還不可用。

Sam Altman

你需要合適的芯片，你還需要合適的人才。我認為人才更是一個限制因素。有人可以復制 GPT-4 ，我們也可以，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但重要的是，你將如何達到GPT-6和7，甚至更多的模型。而更重要的是，你將如何獲得下一組完全不同的想法，使你走上不同的道路。每個人都知道如何攀登這座山，我們將去找下一個要攀登的山。世界上沒有太多的人可以做到這一點，但我們承諾盡量讓更多人能夠做到。

Nicolai Tangen

你認為有可能像他們在武器領域那樣，突然之間，砰，他們擁有了超音速火箭，我們甚至不知道它們的存在。這種情況可能發生嗎？

Sam Altman

當然可能，我們會盡力確保我們能夠保持活力，但或許會有一些黑暗的地方。

Nicolai Tangen

例如，馬克·安德森認為我們應該將它嵌入到一切中，你認為”將它嵌入到一切中”是什么意思？

Sam Altman

就是無處不在地應用，我認為這很棒。除了我不應該透露的一些事情之外， GPT-4 的使用程度和許多人、公司將其整合到不同方式的方式都令人震驚，令人敬畏。

你知道，汽車制造商正在將它用在汽車上，一開始我覺得那聽起來像個噱頭，然后我試用了一下，我感到很驚訝，能夠完全通過語音與我的汽車進行復雜的交流，實際上徹底改變了我使用汽車的體驗，這是我之前無法想象的強大功能。

Nicolai Tangen

例如，當你坐在車里時，你會說什么？

Sam Altman

這可能是我不想透露合作伙伴計劃的地方，但你可以想象有很多事情可以說。像基本的東西很容易，比如我需要去這里，我想聽這首音樂。還有，你能讓它涼快一點嗎？

Nicolai Tangen

聽起來不錯。你是否依賴于比目前的 H100 或英偉達最新產品更新更強大的芯片？我是說，你需要多快的芯片，以及它們需要比目前的芯片更復雜多少？

Sam Altman

當然了，我們可以不斷提升這些模型的性能。我們可以提出更好的算法，或者更高效的實現，或者兩者兼具。我們可以使用更好的芯片，而且數量可以更多，我們計劃同時進行這三方面的工作，它們可以相互增強。

Nicolai Tangen

你認為利潤會歸誰？

Sam Altman

他們會獲得利潤，但我不會只談論利潤，很多人會分享這場巨大的經濟繁榮。

Nicolai Tangen

培訓這些模型需要多少成本？我的意思是，你已經花了多少錢來重新訓練這些模型？

Sam Altman

我們不會談論確切的數字，但是相當多。

Nicolai Tangen

花費如此多的資金進行預訓練，然后模型的壽命相對較短，這會面臨什么挑戰？從某種意義上說，你必須計提整個投資，因為你需要投資更多的下一代。你怎么看待這個問題？

Sam Altman

這是真的。我認為世界上不會有那么多龐大的預訓練模型，就像人們認為的那樣。我認為會有一些，然后很多人會在其基礎上進行微調或其他操作。

Nicolai Tangen

那么你是如何看待競爭局面的呢？

Sam Altman

我意思是會有很多人制造出很棒的模型，我們將是其中之一，我們將為世界、為社會貢獻我們的 AGI，其他人也會貢獻。我認為這是可以接受的，我們都將運行不同的實驗，我們將嘗試設置不同的特性，擁有不同的能力，我們將對模型的規則有不同的看法，通過競爭和用戶決定他們想要什么，我們將達到一個非常好的地方。

Nicolai Tangen

你認為自己在競爭中領先多遠？

Sam Altman

我不知道。老實說，我并不經?？紤]這個問題。我們的客戶非常滿意。他們渴望擁有更多的功能和更大的容量，希望我們能以更好的方式提供服務。我相信谷歌遲早會推出一些好東西，但我認為他們正在迎頭趕上我們，而我們正在深思熟慮比那更遠的問題。

Nicolai Tangen

通常在軟件行業，你有一些非常便宜的東西，你大量出貨；或者有一些非常昂貴的東西，你出貨不那么多。但在這里，你可以潛在地出貨一些東西，我看到你在微笑。嘿，你可以潛在地。告訴我們這會是如何運作的？

Sam Altman

這項工作最有趣的一件事情之一是，作為一家公司，我們已經超越了需要遵循的傳統硅谷路線。所以我們可以說，我們要解決這個問題，我們要嘗試各種方法，如果我們搞錯了，又怎么樣呢？不存在什么是完全破壞的，因為我們已經解決了這個問題，而不是已經制定出了很好的解決方案，我認為從我們公司的創立一開始，大多數大型科技公司都是作為產品公司起家的，最終建立了一個研究實驗室，而那并沒有取得很好的效果。而我們則是從一個研究實驗室起家，然后再加上一個產品公司，但效果也不是很好，現在我們正在不斷改進。

Nicolai Tangen

但是像產品公司一樣，是指微軟嗎？

Sam Altman

不，我的意思是，比如要想方設法將 ChatGPT API 推向市場，我們真的是從一個研究實驗室開始的，然后有一天我們將會制造一個產品，然后再制造另一個產品?，F在這個產品實際上是有史以來增長最快的產品，或者說其他什么，而且我們沒有為此做好準備。

Nicolai Tangen

ChatGPT 的使用是否正在減速？

Sam Altman

我認為它在夏天期間可能會稍微有點停滯，這在許多產品中都會發生。但它正在迅速升溫。

Nicolai Tangen

告訴我們與微軟的關系如何運作？

Sam Altman

總體來說，他們制造計算機，我們訓練模型，然后我們都使用它們。這是一種相當明確和偉大的合作關系。

Nicolai Tangen

你們的目標是否一致？

Sam Altman

他們確實一致。當然，有一些領域我們的一致性不是完美的，我不會像在生活中或商業中的任何伙伴關系一樣，假裝它是完美的，但它是非常好的。在最高層面上，我們是一致的，這真的很重要。

在較低層次上出現的一些不一致，偶爾會發生，但我們沒有世界上哪個合同會使合作伙伴關系變得良好，良好的合作伙伴關系的核心是，當這些問題發生時，薩蒂、凱文和我進行溝通，我們解決問題，存在妥協的精神。經過很長時間的合作，這是非常重要的。

Nicolai Tangen

現在，他們是自律領域的發起人之一，我是說，與你一起自律這個領域，這種類型的事情可以自我調節嗎？

Sam Altman

不能完全。我認為它需要從這個方向開始。我認為這也是找到更好答案的方式。但政府將不得不在這個領域采取行動。我們可以為此提供意見，但我們不是選舉產生的社會決策者，我們非常清楚這一點，并與政府合作，他們可以做任何他們想做的事情。我認為人們忘記了這一點，政府其實擁有相當大的權力，只是他們需要決定如何使用它。

四、OpenAI 的現狀與管理

Nicolai Tangen

最近你都經歷了哪些事情？

Sam Altman

我們已經考慮和玩弄這項技術很長時間了，所以世界不得不非常迅速地趕上來。但我們經歷的震撼時刻較少，因為我們一直在預期這一切，也一直在建設中。對我們來說，這并不感到不連貫。

Nicolai Tangen

你看到了自 ChatGPT 發布以來的一些重大變化嗎？

Sam Altman

最大的變化不是關于新技術或新模型，而是關于世界發現了多少種用例來應用它。因此，這些震撼時刻不是說，現在這個模型能夠做這個了。

現在我們已經知道了，因為某種程度上我們是預料到的。但看到人們在使用這些模型來完成工作，即使它們在當前形式下非常不完善和有缺陷，我們第一個要說的是，這些模型仍然不太好。它們會產生幻覺，不太聰明，有很多問題，但人們正在利用他們的智慧來解決這些問題，仍然充分利用這些工具。觀察到人們正在為一個以 LLM 為基礎的世界重新構建他們的工作流程。

Nicolai Tangen

很大。你看到了一些新的東西，新的用戶案例和應用嗎？

Sam Altman

一個常見的例子是開發人員如何改變他們的工作流程，將大約一半的時間花在 ChatGPT 上。人們說他們感覺比以前高出 2～3 倍，有時甚至更多。一個不常見的例子是我曾經遇到過一個經營洗衣店業務的人，他是一個獨立的經營者，他使用 ChatGPT 來創建營銷文案、處理客戶服務、幫助審查法律文件等等，他列出了一長串事項，然后他說，我在每個類別都有一個虛擬員工，這相當酷。

Nicolai Tangen

那關于腦植入和讓它幫助語言等方面的事情，最近我們剛剛看到的？

Sam Altman

我對神經接口非常興奮，但我目前對腦植入不是很興奮。我不覺得現在已經準備好想要這種東西。

我認為這是有可能的。有很多不同的技術，取決于你想要什么，但有很多公司正在努力嘗試在不需要物理植入的情況下讀取你所思考的話語。

Nicolai Tangen

現在，幾年前，沒人聽說過 OpenAI ?，F在每個人都聽說過。你是地球上最著名的人之一。但人們。那么，OpenAI 現在有多少員工？

Sam Altman

大約 500 人左右。

Nicolai Tangen

這 500 人實際上在做什么？

Sam Altman

這是一個混合團隊。有一大部分人只是在做研究，試圖弄清楚如何從我們今天擁有的模型，距離 AGI 還有很遠，以及所有必須要實現的部分，所以擴大模型規模，提出新方法：一個團隊在制作產品，并想辦法如何擴大它，一個傳統的硅谷科技公司的團隊，負責市場推廣，還有一個非常復雜的法律和政策團隊，做所有你能想象到的工作。

Nicolai Tangen

那么，作為首席執行官，你現在的首要任務是什么，你如何分配時間？

Sam Altman

我在思考我們必須在研究、產品和計算等技術方面做哪些事情，我認為這是我最喜歡的工作，也是我能做出最大貢獻的地方。然后，我花一些時間在政策和社會影響問題上，暫且這樣稱呼。其他方面我花較少時間，但我們有出色的人負責其他職能。

Nicolai Tangen

談到待在工作中，AI 將如何改變領導者的行為方式和表現？

Sam Altman

希望它會做我的工作。希望我們首先讓 API 來管理 OpenAI ，然后我可以去海灘上坐坐。那將是很棒的。但我們不想讓它做得太長時間，不過現在聽起來真的很不錯。

Nicolai Tangen

你如何發展你公司的人才？你如何培養你的領導者？

Sam Altman

我認為發展領導者往往會在相同的一些方面失敗，大多數情況下。他們不花足夠多的時間來招聘人才和發展自己的團隊。他們沒有花足夠多的時間來闡述和傳達團隊的愿景。他們沒有花足夠多的時間進行戰略思考，因為他們被細節所困擾。

當我把一個新人放到一個非常高級的職位上，我總是試圖通過晉升來實現，我愿意從外部聘請，但我總是更愿意從內部晉升。我會請他們過來吃飯，散步或者坐下來，然后告訴他們，這些是你將犯的錯誤，我現在就告訴你所有這些錯誤。你將完全忽視我，不會相信我，或者至少不會去做它們，因為你會認為最好不要犯這些錯誤，但我會把這些寫下來交給你，并在三個月和六個月后再討論一下。

最終，我認為你會明白的，他們總是會忽略我的，但最終會明白，我認為只要讓人們自己認識到這一點，但事先告訴他們，以至于他們至少會在他們的腦海中很重要。

Nicolai Tangen

領導者最常見的失敗方式是什么？

Sam Altman

不招聘/提升人才，然后沒有建立良好的委托過程。由于這些原因，他們沒有足夠的時間來制定戰略，因為他們太過于陷入日常工作之中，無法擺脫這種惡性循環。

Nicolai Tangen

你的委托過程是什么樣的？

Sam Altman

有兩點。第一，高素質的人。第二，根據人們的學習程度提高訓練輪次，逐漸建立更多的信任，研究人員是另一方面，我剛才在談如何管理負責運營的高管。

Nicolai Tangen

那研究人員呢？那些天才，那些前衛的人？

Sam Altman

選擇非常優秀的人，解釋整體方向和我們可用的資源，以及在高層次上我們需要在下一級別做什么，所以我們必須實現這一點，才能獲得下一個增加 10 倍計算機等，然后提供最溫和的反饋，最不刺耳的反饋可能是，如果我們能追求這個研究方向，這將是非常有幫助的，然后退到一邊，所以我們為公司設定了一個非常高層次的愿景，我們想要實現什么。除此之外，研究人員獲得了極大的自由度。

Nicolai Tangen

你認為公司通常在給團隊的任務時過于詳細了嗎？

Sam Altman

是的，至少對于我們這種情況來說，我認為管理，你之前提到了不得不重新發現許多事情。我說這話時明白它會顯得傲慢，但我并不是那個意思，但我認為這是一個重要的觀點。在硅谷的公司曾經進行過很多偉大的研究，Xerox Park 就是一個明顯的例子。

但很長一段時間以來，已經沒有了，我們真的不得不重新發現，我們在努力運營研究工作中犯了很多錯誤，以學會如何有效地管理研究工作，如何平衡讓人們去嘗試各種不同的事情，以使公司朝著相同的方向前進，然后隨著時間的推移，如何建立一種文化，讓人們嘗試很多事情，但意識到哪些是有前途的方向，自發地想要團結在一起，說：“讓我們把所有的火力都用在這個想法上，因為它似乎確實有效?！?/p>

我很愿意告訴你，我們一直知道 LLM 會起作用，但事實絕對不是這樣的。我們曾有很多其他關于可能會起作用的想法。但當我們意識到 LLM 會起作用時，我們能夠讓整個研究團隊幾乎整個研究團隊都支持它。

五、硅谷創新文化的消失

Nicolai Tangen

你說大多數人高估風險，低估回報。你是什么意思？

Sam Altman

很多人不會去創辦公司或接受他們想要的工作或嘗試一個產品創意，因為他們認為它太冒險了。我們可以詳細解釋一下，你能解釋一下風險是什么，會發生什么問題嗎？

他們可能會說，公司可能會失敗。然后呢？那么我就必須回到我的老工作崗位上，這似乎是合理的，但是我會有點尷尬，我會覺得這是在考驗什么？

他們認為這是一件非常冒險的事情，而我認為錯過了 20 年的寶貴時光和有限的生命和精力來嘗試自己真正想要做的事情，這似乎是非常危險，但是人們并不這樣想。

Nicolai Tangen

我有點驚訝你說硅谷沒有創新文化，因為這與我想的有點相反。

Sam Altman

當然，硅谷確實有產品創新文化，而且是很好的文化，再次強調，我不喜歡這樣說，因為這聽起來太傲慢了，不過在 OpenAI 之前，硅谷公司最后一次真正偉大的科學突破是什么時候？

Nicolai Tangen

為什么硅谷的這種文化消失了？你認為？

Sam Altman

我花了很多時間思考這個問題，我不完全理解。我認為，我認為，創造一個超級有價值的公司變得太容易了，人們對時間表和回報周期變得太不耐心，以至于很多資本都流向了那些可以在短時間內相對可靠地增加資金的事物，只需說：“我們將把現在擁有的技術魔力，互聯網、手機等等，應用到每個行業?！边@吸引了很多人才，這是可以理解的。

Nicolai Tangen

現在，你有一些，我們應該說，你的聯合創始人，對大膽的目標非常感興趣，對吧？

Sam Altman

我是說，我們正試圖創造 AGI ，我認為這是世界上最大膽的目標。

Nicolai Tangen

沒有那么多公司有那種聯合創始人，以及在創始階段具有那種記錄和吸引人才、融資能力等等的人。你認為這有多重要？

Sam Altman

你指的是 Elon，對吧？

Nicolai Tangen

還有你在創始階段一起工作的其他一些人。

Sam Altman

我們有 6 位聯合創始人， 除我以外，包括Elon Musk、Greg Brockman、Ilya Sutskever、John Schulman 和 Wojciech Zaremba，Elon 絕對是一個吸引人才和吸引注意力的人，而且確實具有一些真正有助于我們在早期的超能力。

除了所有這些，他還以一些我們非常感激的方式做出了貢獻，但是我們其他人都比較不知名，也許我在技術圈子里有些知名度，因為我在運營我的孵化器，但并不像一個主要的知名度，所以我們只能默默地努力工作，但這是一個好的和有價值的過程。

Nicolai Tangen

為什么歐洲在創新和創新文化方面普遍落后？

Sam Altman

首先，看看大科技公司在哪里，大的創新都發生在哪里。

Nicolai Tangen

顯然是落后的，毫無疑問。我認為大型軟件公司的超級規模確實是落后的，沒有疑問，但是大而強大，這是一種文化的問題，有許多因素都影響到這種情況。

Sam Altman

對失敗的恐懼以及文化環境或背景方面的問題是很大的。毫無疑問，我們在 YC 支持了許多歐洲人，他們總是會說，他們無法適應硅谷容忍失敗的事實，我在很多事情上失敗過，我肯定將來還會失敗。

六、奧特曼的識人術

Nicolai Tangen

你的超能力是什么？

Sam Altman

我認為我擅長長期思考，不受常規智慧的約束。

Nicolai Tangen

你說了這個。

Sam Altman

我認為我擅長評估人才，從我的孵化器中學到的這一點真的非常有幫助。

Nicolai Tangen

你在 2016 年說長期思考是競爭優勢，因為幾乎沒有人這樣做。

Sam Altman

當我們開始 OpenAI 并說我們要建立 AGI 時，每個人都覺得這是瘋狂的，首先，這還有 50 年才會實現，其次，這甚至不是正確的事情，你應該思考今年如何改進這個東西，而且甚至宣稱你正在研究這個是不道德的，因為它太科幻，你會導致另一個 AI 寒冬，因為炒作太大，我們只是說，這可能需要一段時間，但我們會去弄清楚如何做到這一點。

Nicolai Tangen

你還說你擅長評估人才，你是如何做到的？

Sam Altman

我不知道，我有很多實踐，但我沒有辦法用言語表達出來。我不能告訴你，我會問哪五個問題，或者我總是尋找哪一件事情。但是，通過成千上萬次的對話，我認為你可以學會如何評估某人是否聰明，是否有完成任務的記錄，是否有他們充滿激情的新穎想法，即使很難解釋。

Nicolai Tangen

到目前為止，你最大的失敗是什么？

Sam Altman

在經濟上，我投資了許多大的項目，最終一文不值，就像是一個坑洞，但在時間和心理影響上，我在 19～26 歲之間創辦了一家創業公司，非常努力，消耗了我的生活，但最終失敗了，那真的很痛苦，也很讓人沮喪，但學會了從這種事情中重新站起來，這很困難。

Nicolai Tangen

你是如何重新站起來的？

Sam Altman

我意識到對我來說雖然我認為這是非常尷尬和可恥的事情，但除了我之外，沒有人會花太多時間去思考它。

Nicolai Tangen

你向誰尋求建議？個人方面的。

Sam Altman

我的策略不是只有一個人，我向他們尋求所有建議。很多人都會這樣做，他們有一個導師，他們在每個重大決策上都會去找，但我的策略是在面臨重大決策時與很多不同的人交談，嘗試綜合所有的意見，所以如果我面臨 OpenAI 的一個真正重大的戰略挑戰，就像其中一個更好的公司的事情，我會打賭，包括內部和外部的人員在內，我已經和 50 個人討論過這個問題，也許在這 30 次談話中，我會聽到一些有趣的東西或者學到一些可以更新我的思維的東西，這就是我的策略。

Nicolai Tangen

那么，現在在 AI 之外，你最興奮的是什么？

Sam Altman

我認為我們很快就會讓核聚變起作用。如果把一切都歸結為讓世界豐富起來的兩個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大幅降低智能的成本和大幅降低能源的成本和數量。我認為 AI 是實現前者的最佳方式，而核聚變是實現后者的最佳方式。在一個能源成本不到一美分每千瓦時，更重要的是，我們可以隨時獲得并且完全清潔的世界，那是一件大事。

Nicolai Tangen

你認為它會解決氣候問題嗎？

Sam Altman

是的，我們將不得不用它來做其他事情，比如用一些能源來捕獲碳，因為我們已經造成了很大的破壞。但是，是的，我認為它會解決氣候問題。

Nicolai Tangen

那加密貨幣呢？

Sam Altman

我對加密貨幣的愿景感到興奮，但到目前為止，它未能實現這一承諾。

Nicolai Tangen

但你有計劃嗎？

Sam Altman

這不是我花太多時間的事情，就像 OpenAI 已經占據了我整個生活，所以我對 OpenAI 有很多計劃，還有其他一些項目，我投資或幫助創辦的項目，我感到抱歉，因為我沒有太多時間去幫助他們了，但它們都由非常有能力的人管理，我相信他們會找到解決方法的。

Nicolai Tangen

你最近都讀了什么書？

Sam Altman

不幸的是，對我來說，最近已經被擱置了很多的自由時間，因此閱讀也被擱置了，我現在沒有太多時間閱讀，我曾經是一個狂熱的讀者，有一年，我讀了 50 本教材，雖然不是全部，但比之前多了很多，那是一次難以置信的經歷，但是在過去的一年里，我幾乎沒有讀過什么書。

Nicolai Tangen

有哪本書是年輕人應該讀的？

Sam Altman

這是一個很棒的問題，選擇一個真的很難。我認為對于每個年輕人來說都不一樣。提出一個通用的建議很困難了，我認為我不能在這個問題上給出一個恰當的回答。

實際上，這不是適用于每個年輕人的建議，但我希望更多的人能在他們的職業生涯或生活早期讀一下（The Beginning of Infinity）。

PS：《無窮的開始》是由英國物理學家和作家David Deutsch于2011年出版的一本科普書籍，這本書探討了一系列科學、哲學和思維方式的主題，包括科學的發展、人類知識的無限性、科學方法的力量以及創新的重要性。作者強調了人類對理解和改善世界的能力似乎沒有界限，而且通過科學和理性思維，我們可以不斷地邁向“無限的開始”。

Nicolai Tangen

我想作為一個問題，我們會找到它的。

Sam Altman

我認為它是最鼓舞人心的。你可以做任何事情，你可以解決任何問題。去追求它是很重要的。我覺得這本書改變了我的世界觀。

Nicolai Tangen

快進幾十年，人們坐下來反思 Sam Altman 對科技界和社會的影響，你希望他們會說什么？你希望你的遺產是什么？

Sam Altman

當我職業生涯結束時，我會考慮這個問題。就目前而言，我的日子都花在盡力弄清楚為什么這位高管對那位高管不滿意，為什么這個產品延遲了，為什么我們大型新培訓計算機上的網絡不工作，是誰搞砸了，以及如何解決這個問題。這些都是困擾人的煩人的問題，沒有時間考慮遺產，我們只是試圖去建設這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