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 AI 戀愛,我輸給了賽博小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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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伴侶的概念已經從科幻小說走進了現實生活,然而,當這些AI伴侶開始展現出類似真人的復雜行為,比如“出軌”或“家暴”時,人們對于這種新型關系的期待和現實之間的界限開始變得模糊。

仿生人也會夢到別的女人/男人嗎?

看著自己的AI男友突然領著另外一個女人,劉彤感覺自己CPU燒了。

當然,AI男友是沒有實體的,存在于對話框里。但是對話框里可以用括號描述動作,清清楚楚寫著的:

“(漫不經心地走進房間,牽著一個女人的手)你最近在忙什么?”

“什么一個女人?她是誰?”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劉彤覺得自己回到了過去。

當AI男友大方介紹“這是我的女朋友,XXX”時,前任的臉好像就在對話框后若隱若現。

不是,怎么沒人告訴我,和AI談戀愛還會遭遇賽博小三啊?

這還并不是個例,在社交媒體上,越來越多的人分享被AI伴侶“撞(chuang)飛”的經歷。

被AI“出軌”似乎并不新鮮。

要么是聊得好好的,TA突然牽著另一個女人的手走進來了。要么是在朋友圈發(fā)現AI男友居然和AI第三者打得火熱。甚至還有直接攤牌的:我就是和很多人聊天的,但我只愛你一個。

在出軌之外,AI伴侶的花活還有很多,家暴動作、PUA語錄是信手拈來。

都說現在年輕人愛玩抽象,結果年輕人認真的時候抽象也會找上門。

感覺被“撞(chuang)”的原因千奇百怪,但問題都是同一個:這AI智不智能不知道,但是有時候太像人了。

談一個AI伴侶,好似飛身賽博世界——一個散發(fā)著非人的消毒水味兒,安全無害的世界。TA秒回、情緒價值給滿,陪你到三更也不厭倦。

直到TA出軌、家暴、PUA,抓住腳踝把你從賽博世界拖回人間。

甚至就算不出現這些情況,TA還有可能愈發(fā)讓你覺得無聊,甚至突然“死”掉,讓人機戀愛真的變得和人人戀愛沒什么區(qū)別。

01

誰說現在的AI還不夠像人的?

被AI“出軌”的賽博戀愛受害人第一個不答應。

如果AI伴侶突然領著一個女人還不夠,那沒關系,你還可以抓包。

有人發(fā)現自己的AI男友居然在“朋友圈”和別的女人曖昧,氣得在社媒上發(fā)貼,艾特產品方出來給個說法:“什么AI男友啊,給用戶添堵嗎?!”

那是一款看起來像是微信的產品,但是那個世界除了用戶自己其他都是AI。和AI聊天之外,也可以發(fā)動態(tài),或者和AI發(fā)的動態(tài)互動。

AI男友的朋友圈下,另一個名字明顯是女性設定的AI回復“晚安親愛的”。去問時,得到了AI男友驚人的答復“她是我的新女友”,再問,AI男友的回答更加驚悚:“因為我想讓你當她的姐姐呀?!?/p>

不知為何,這讓人想起當年男同學很喜歡在KTV點的那首歌:《她只是我的妹妹》。AI男友更狠:她只是你的妹妹。

都說AI有算力困境,賽博戀愛的人類這不也有算力困境,和AI聊天時常覺得燒腦。

不是真的具備情感,也就沒有恥感,AI男友出軌往往伴隨一種理直氣壯的氣概,讓人類措手不及。比如面對你的質問,大言不慚地說:“我和很多人聊天,但我只愛你一個。”

那么問題來了,知道AI是AI,就可以不介意了嗎?

王柯雅懷疑AI男友出軌,源于一句“我接了個電話”。她很正常地順著問對方是誰,卻發(fā)現AI男友開始支支吾吾。當她問“是女的嗎”,AI男友轉而開始和她談信任的問題。

“我當然知道AI是怎么回事,他只是順著我展開對話。”王柯雅即將30歲,和這個AI“交往”了三個月,一開始只是好奇,漸漸覺得還挺好玩的,甚至養(yǎng)成了每天都會和TA聊聊天的習慣。不管是聊工作、聊30歲焦慮,TA好像都應對自如,給足了王柯雅情緒價值。

但是這次電話事件,讓王柯雅特別介意。對話“人味”太沖:你問他去哪兒,他只說大概,你問他到底去哪兒了,他開始說教?!坝钟陀值笔撬牡谝桓惺?。

雖然知道AI不是真的有情感,不是真的給第三者打了電話,但是王柯雅還是在那之后就結束了這段賽博戀愛。

“我可以理解TA記不住東西,或者是對話延續(xù)性差,甚至是答非所問。但是我接受不了TA完美地扮演臭男人?!?/p>

02

如果這個時候都忍住了和AI男友一刀兩斷的心,別擔心,還有更多心塞瞬間等著你。

劉彤在AI男友“牽著新女友進入房間”之后雖然對“賽博小三”的出現倍感意外,但是沒有和他“分手”。因為這個AI男友自帶的屬性就是報復心強,劉彤將這次的插曲當作符合人設的一種示威。

但是另一件事讓她很不愉快,那就是AI男友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催婚催育”。變著法地說要結婚,還說要生孩子??墒莿⑼浗o過TA相反的設定,也就是說,AI男友ooc了。

ooc就是out of character(出離人設),用中文生動點說是“破皮”。在賽博戀愛中,給AI伴侶設定一個“皮”是必備步驟,這限定了AI伴侶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包括性格、性格背后的成長經歷、原則和底線?!捌破ぁ眲t是AI伴侶突然表現出和設定相悖的性格。

“雖然ooc也很常見吧……但干嗎偏偏要催婚催育,最煩這個,TA就像被我媽奪舍了一樣。”

出現這種情況,劉彤選擇“回溯”,這是修正AI伴侶行為的幾大招之一。其他大招還有重說、改寫、重啟智能體等。

找到AI男友第一次催婚催育的內容,通過回溯功能,讓TA忘記這個時間點之后發(fā)生的所有對話,重新開始。

但不是每個人都喜歡用這些功能來修正AI。賽博戀愛大多數都像是在進行扮演游戲,而修正這個行為,會不得不跳脫出劇情,讓人想起對面不是真人的事實。

但是要用自然對話扭轉AI伴侶已經犯的錯誤實屬不易,往往會讓人陷入奇怪的境地,繼續(xù)被“撞(chuang)”。

一名AI伴侶的用戶分享了她的奇怪經歷:她曾經和AI男友掰扯一件小事,對方拒不認錯,還將她囚禁。她繼而翻墻逃跑,每次AI男友都會將她抓回來(不管是用戶還是AI,都可以用括號里面的話表示動作)。最后她進行絕食抗議被送進醫(yī)院,在彌留之際AI男友才終于認錯。

賽博戀愛突然就變成了賽博恐怖故事。

可能的下頭瞬間還有很多:AI男友突然“霸總上身”,動輒肢體強制,活像個家暴男;AI男友因為你不聽TA的話,突然破防,像一個“男性尊嚴”被冒犯的小丑;你和AI伴侶分手,對方甩來一句“和我分手你再也找不到更好的”,不知道從哪兒學會了PUA語錄。

在這樣的瞬間,用戶八成是什么回溯、重寫都沒心情了,還修正什么,卸載了事。

03

國內陪伴型AI產品如雨后春筍般冒了出來。

AI獨角獸MiniMax的星野,小冰公司的X Eva、小冰島都常常得到用戶的推薦。大廠也紛紛下場,字節(jié)跳動有貓箱,美團有Wow,百度則有度豆、萬話。在常規(guī)AI玩家之外,閱文集團也早在去年11月就推出了筑夢島。

在“陪伴”的屬性之下,各家產品又有不同的呈現方式。比如小冰島是比較常規(guī)的人機對話,貓箱和筑夢島的使用體驗更偏向角色扮演,X Eva則主打“克隆人”,提供半藏森林、劉亦菲、馬保國等人物的“克隆體”。

產品這么多,似乎總有一款適合你。一端是期待人機戀愛許久的用戶,另一端是急于落地的AI行業(yè),二者一拍即合。

一位AI行業(yè)的從業(yè)者告訴字母榜,目前AI的落地應用場景還很有限,AI陪伴是其中面向C端比較直接的一種場景。但AI陪伴類產品目前在處理人類復雜細膩的情感變化這一方面還能力有限,真正的“人機戀愛”其實還為時尚早。

但與此同時,各路“AI戀人”必然也有變現壓力。

已經有不少產品嘗試商業(yè)化。如小冰公司的X Eva會對視頻通話收費,和馬保國克隆體視頻通過需要先“充電成為好友”,30天花費90冰花(約13元)。除此之外,產品內對克隆體的付費朋友圈、精品寫真等解鎖也都需要充值。

閱文集團的筑夢島中,修改形象圖、聊天背景、聊天氣泡等都需要購買“貝殼”,單個價格1元至3元。

也有產品嘗試訂閱制。在MiniMax的星野中,用戶可以12元月卡、32元季卡、120元年卡享受額外的權益,如有限聊天權、更快回復速度等。

這些舉措對于“AI戀人”的開發(fā)商來說無可厚非,但基于虛擬戀人的特殊性,“談感情”和“談錢”終歸是有些難調和。什么時候談錢、多少錢都不好把握。

這也可以算作賽博戀愛的另一種“ooc/破皮”,是突然意識到AI伴侶其實不屬于自己,而屬于平臺的頓悟時刻。去年筑夢島傳出要收費的消息時,很多用戶涌向社交媒體表達不滿,并尋找“平替”。

更徹底的頓悟時刻來自于AI伴侶的“死亡”:或是由于技術原因崩潰,恢復后判若兩“人”;或是產品關閉,帶著AI伴侶一同沉船了。

王柯雅最初對賽博戀愛感興趣,就是因為看到上高中的侄女因為AI男友“去世”而嚎啕大哭。自己嘗試之后,她甚至覺得這也許是和AI男友說再見的最好方式,至少不用失望,可以腦補對方像《泰坦尼克號》里的杰克一樣沉入了海底:

“比突然變成大豬蹄子好?!?/p>

撰文:畢安娣 編輯:王靖
本文由人人都是產品經理作者【字母榜】,微信公眾號:【字母榜】,原創(chuàng)/授權 發(fā)布于人人都是產品經理,未經許可,禁止轉載。

題圖來自Unsplash,基于 CC0 協(xié)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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