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業史|早期的谷歌,只是一個副產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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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按:日前,《名利場》雜志發表了一篇文章,詳細描述了谷歌早期的故事,內容摘錄自《天才谷:未刪減的硅谷歷史》(Valley of Genius:The Uncensored History of Silicon Valley)一書,這本書的作者為亞當·費舍爾(Adam Fisher),里面描述了硅谷各家主要科技公司的創業史,其中有很多不為人知的故事。

2003年,聯合創始人兼總裁拉里·佩奇(Larry Page)( 左 )和聯合創始人兼總裁謝爾蓋·布林( Sergey Brin )在山景城谷歌園區總部的服務器室內。圖片來源:Kim Kulish/Corbis/Getty Images

1996年,萬維網(World Wide Web)開始興起的時候,拉里·佩奇和謝爾蓋·布林只是旁觀者。與硅谷其他地區不同的是,他們對利用互聯網買賣東西、閱讀和發表內容不感興趣。相反,他們想用它來獲得博士學位?;ヂ摼W是計算機科學的未知領域,佩奇和布林對互聯網的內容幾乎不感興趣——他們想了解的是它的構成。

就其本身而言,谷歌成為資本主義化身是一種錯誤,它只是一個研究生的異想天開、好奇和荒謬夢想的意外副產品。這家公司幾乎完全是在火人節(Burning Man)的精神上創建的,這是很貼切的,因為谷歌的真正目的在于盡可能地走得更遠:制造能夠自動駕駛的汽車、一種能夠進入外太空的電梯,甚至有一天(似乎很快就要到來了)制造一種真正的、通用的人工智能。

佩奇、布林和鮮為人知的谷歌“第三位創始人”斯科特·哈桑(Scott Hassan)正在制造一臺機器,將我們花在互聯網上的時間轉化為金錢,來作為達到這些目的的手段。金錢只是這個宏偉計劃的第一步。早先離開谷歌的哈桑,仍在試圖“治愈死亡”并殖民太陽系。佩奇和布林留了下來,并隨著谷歌的改變而改變——賺錢,變得很文明?!斑@真的很令人沮喪,”一名早期員工說。

事情為什么會這樣發展下去?最終是如何改變的?這段口述歷史匯集了原始報道和以前出版和未出版的報道,摘錄自Twelve出版的《天才谷:未刪減的硅谷歷史》(Valley of Genius: The Uncensored History of Silicon Valley)。

第一部分:“統治地球”

大衛 · 切爾頓(David Cheriton),斯坦福大學教授、谷歌種子輪投資者:早在1994年或1995年,我記得謝爾蓋曾在計算機科學大樓里玩輪滑——和我的一些研究生在四樓玩輪滑。

斯科特·哈桑,計算機科學系的程序員:謝爾蓋和我是好朋友,我們會到處去撬鎖之類的東西。我們可以打開這個地方的任何一扇門!

希瑟·凱恩斯(Heather Cairns?),斯坦福大學的管理員,后來成了谷歌的第4號員工:謝爾蓋會帶著糟糕的畫作走進我的辦公室,因為他知道我在藝術史方面有些了解,并問我怎么想。它們非常抽象。他的畫只是在一個棕色背景有個黑色斑點。他可能是想模仿羅斯科(Rothko)或者別的什么大師,我不確定。我告訴他,要先完成他的日常工作,但你得欣賞他的精神。謝爾蓋是一個有點賣弄的人,絕對是一個外向的孩子。

斯科特·哈桑:第二年,拉里作為一名一年級的博士生來到這里,他看上去很與眾不同。

希瑟·凱恩斯:拉里是個內向的人。

拉里·佩奇,谷歌的聯合創始人:1995年當我還是一名博士生的時候,我就對自動化汽車感興趣。對于我想做的事情,我有大約有10個不同的想法。

海瑟·凱恩斯:建造一個太空系統將人們送入太空也是他們的一個雄心壯志。

泰瑞·溫諾格德拉(Terry Winograd),佩奇的論文顧問:所以,太空電梯的基本思想是把一塊石頭放在太空中。在軌道上,用一根繩子繞著地球旋轉,一直連接到地面上,然后它就變成了一個電梯。?你可以像《杰克和豆莖》(Jack and the Beanstalk)故事中描繪的那樣爬上繩子。

希瑟·凱恩斯:是的,太空纜繩。那時候,他們還在談論這件事。我從沒想過他們是認真的,但顯然,他們是認真的。

泰瑞·溫諾格德拉:他們只是喜歡猜測?!芭?,我們能不能造一個太空纜繩?建造一個太空纜繩需要什么?”

謝爾蓋·布林,谷歌的聯合創始人:我對數據挖掘感興趣,這意味著分析大量數據,發現模式和趨勢。與此同時,拉里開始下載網頁,這是你能挖掘的最有趣的數據。

拉里·佩奇:我23歲的時候做過一個夢。當我突然醒來的時候,我在想,如果我們可以下載整個互聯網,只保留鏈接和……

斯科特·哈桑:……向后回溯網頁!主要是因為這看起來很有趣。你可以說,“哦,我在這個網頁上,哪一個網頁指向我?”所以拉里想找個辦法,回去看看哪個網頁和這個網頁有聯系。他想把整個互聯網向后翻……拉里所做的就是開始寫一個網絡爬蟲。這個網絡爬蟲的作用是:你給它一個起始頁面,然后它下載該頁面,瀏覽頁面,找到所有超鏈接,然后下載它們,然后繼續這樣做。這就是網絡爬蟲的工作方式。

泰瑞·溫諾格德拉:找到成千上萬的網頁并把它們下載下來是一件大事。

斯科特·哈桑:95年秋天,出于某種原因,我開始在拉里的辦公室里和他閑逛……當時,拉里正試圖同時下載一百個網頁。我幫他修復他在Java中遇到的一些錯誤,這種情況就算沒有幾個月,也持續了幾個星期。我記得當時在想,哇,這太瘋狂了!因為我花了很多時間來修復這個底層工具。有一個周末,我把他所有的代碼都拿走了,把他所有的東西都扔掉了,很快地重寫了他幾個月來一直在做的東西——只用了一個周末——因為我對修復它已經厭倦了。我知道,如果我使用一種我非常熟悉的語言,Python,我就能讓它發揮作用。我就是用Python寫的,可以同時下載3.2萬個網頁。所以拉里的機器從僅僅下載100頁面變成了能同時下載3.2萬個頁面。

泰瑞·溫諾格德拉:斯科特是一名程序員。我沒有在場,所以我不知道具體的情況,但是基本的模型是拉里說,“好吧,我們需要一段代碼來實現X,Y,Z?!比缓笫撬箍铺亟ㄔ炝怂?。

斯科特·哈桑:周一的時候,我很高興地給他看,但拉里看了一眼,然后說:“很好,但看起來你這里有這個問題,這里有這個問題……”他馬上就指出了三個不同的問題,然后我進行了修復——這是我一開始就想避免的事情。

拉里·佩奇:令人驚訝的是,我并沒有想到建立一個搜索引擎。這個想法甚至沒有出現在我們的考慮范圍內。

約翰·馬爾科夫(John Markoff),硅谷紐約時報記者:當時搜索引擎太多了。到處都是。構建爬蟲和下載網頁不是谷歌的突破。突破點在于PageRank。

泰瑞·溫諾格德拉:我記得拉里說過在網上隨機漫步。他稱之為“隨機沖浪”。所以,你處于網絡上的某個頁面上,這個頁面上有很多鏈接。你隨便挑一個去那里。然后你一次又一次地用無數的機器人來做這件事。那么,如果每個人都這樣做,你大部分時間會在花費在哪里?關鍵是如果有很多人指著我,你就會更經常地和我在一起。我很重要,所以來我這的流量很多。那么如果我指向你,你會得到很多流量,即使只有一個鏈接是從我到你的:你也會得到很多,因為我得到了很多。所以,從統計學的角度想想,流量構成的網絡中,哪個網頁的流量最大?

斯科特·哈桑:拉里想出了一個隨機漫步的想法,但拉里不知道如何計算。謝爾蓋看著它說:“哦,這看起來像是在計算矩陣的特征向量!”

謝爾蓋·布林:基本上,我們把整個網絡轉換成一個大方程,有數百萬個變量,它們是所有網頁的頁面排名,還有數十億個鏈接。我們可以解開這個方程。

拉里·佩奇:然后我們就想,“哇,這真的太好了。它能按照你所期望的順序排列事物!”

謝爾蓋·布林:我們開發了一個叫 BackRub 的搜索引擎。 這是一個相當原始的搜索引擎,實際上只是索引了網頁的標題,但在產生相關結果方面,已經比現有的搜索引擎做得更好了。 例如,如果你搜索斯坦福,你可以找到指向斯坦福首頁的網頁。

斯科特·哈桑:然后我讓大家坐下來說,“嘿,讓我們建立一個完整的搜索引擎!”吧? 拉里和謝爾蓋都認為這將會是一個很大的工程。 我就說“不不不,工作量實際上不大。 我知道該怎么做?!?/p>

巴特勒·蘭普森(Butler Lampson),計算機科學家,圖靈獎得主:一個搜索引擎主要有兩個部分。 一個部分是爬網,收集所有的網頁,另一部分是索引。 當然,現在還有第三個部分,就是相關性的部分。 它負責弄清楚在回應用戶查詢時應該顯示哪些答案。

斯科特·哈桑:很快,在六到八周的時間里,我們就建立了谷歌的整體架構。 從凌晨2點到早上6點的大部分時間里,我和謝爾蓋都在一起。 我們只在半夜工作,主要是因為如果我白天工作,“老板”就會對我大吼大叫,因為建一個搜索引擎不算是研究。 我們把搜索引擎調到了一定的位置,然后拉里建立了這個小界面。 你到這個網頁,然后在網頁的頂部有一個單一的輸入框,和谷歌的搜索框非常像,它只是一個單獨的輸入框,旁邊是另一個下拉框,“你想使用哪個搜索引擎?”

布拉德·鄧普頓(Brad Templeton),互聯網先驅和權威人士:當時有一大堆搜索引擎:Excite,Lycos,AltaVista,Infoseek和Inktomi,都是在伯克利大學做出來的。

斯科特·哈桑:你可以選擇其他任何一個搜索引擎,然后輸入你的查詢詞,然后點擊搜索, 在左邊,它會呈現你選擇的搜索引擎給出的結果;在右邊,它會呈現我們的搜索引擎給出的結果,這樣你就可以對結果進行比較了。然后,拉里開始與所有的搜索引擎公司進行接觸,試圖把 PageRank 授權給它們。

大衛·切爾頓:他們試圖去授權,我認為,從那個時候就開始有一些關于谷歌早期發展有趣的故事——誰能花200萬美元或者類似的代價把整個技術買下來——如果有公司決定撲向它的話。

斯科特·哈桑:我記得我和Excite的首席執行官喬治·貝爾(George Bell)的會面。他選了Excite,輸入“Internet”,在 Excite 的結果中,所有的結果都是中文的,然后在谷歌的結果,它基本上包含了所有關于N.S.C.A. Mosaic和其他一些非常合理的東西。 喬治·貝爾對此很不高興,這很有趣,因為他防御性特別強。 他說,“我們不想要你們的搜索引擎。 我們不想讓人們很容易地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因為我們希望人們留在我們的網站上。”當然,這很瘋狂,但是這個想法在當時很正常:讓人們留在網站上,不要讓他們離開。 我記得我開車離開的時候,拉里和我談論:“用戶為了搜索來到你的網站? 你不想成為最好的搜索引擎嗎? 這太瘋狂了! 這家公司已經死了,對吧?”

謝爾蓋·布林:搜索被看作是另一種服務,是一百種不同服務中的一種。 他們假設有一百種服務,就會有一百倍的成功。

大衛·切爾頓:大約一年之后,他們找我,說沒有公司想要他們的授權,我沒有說,“我告訴過你們的”,但我覺得我心里有點沾沾自喜。

謝爾蓋·布林:那是1998年的夏天。 在那個時候,我們四處尋找資源,我們從系里偷了一些電腦。我們把它們組裝在一起,雜七雜八的,記得有一臺SUN,一臺 IBM A/X 電腦,幾臺個人電腦。

希瑟·凱恩斯:他們當時還把服務器弄走了。 它們就產品只是通過口口相傳,帶來的流量就把服務器擠崩潰了。

拉里·佩奇: 整個斯坦福大學的網絡都被我們搞癱瘓了。 在很長一段時間里,在斯坦福沒有人能登錄任何電腦。

希瑟·凱恩斯: 實際上,他們被要求離開是因為這個原因。

拉里·佩奇:?斯坦福大學說:“如果你們沒有成功,你們可以回來繼續攻讀你們的博士學位?!?/p>

大衛·切爾頓:他們認為他們在籌集資金方面面臨很大的挑戰,我認為錢不是什么大問題,我向他們證明了這一點,我聯系了安迪·貝托爾斯海姆(Andy Bechtolsheim)。

謝爾蓋·布林: (安迪)是SUN計算機創始人之一,斯坦福大學校友。

安迪·貝托爾斯海姆,電氣工程師、投資者和企業家:當然,我的問題是“你們是怎么賺錢的?”他們的想法是,“好吧,我們將有一些贊助的鏈接,當你點擊一個鏈接時,我們會收取5美分?!?我在腦海里做了一個快速的計算:好吧,他們每天只需要得到100萬次點擊,每次5美分,那就是每天5萬美元——至少他們不會破產。

大衛·切爾頓:安迪起身走回他的保時捷,拿到支票簿,回來,給他們寫了一張支票。

謝爾蓋·布林:?他給了我們一張10萬美元的支票,這是相當戲劇性的。 這張支票是給“谷歌公司”的,當時谷歌公司還不存在,這是個大問題。

布拉德·鄧普頓:?然后他們去了火人節(Burning Man)。

雷·西德尼(Ray Sidney),谷歌第5號員工:謝爾蓋在網站上貼了一個火人標志。 這是第一個谷歌涂鴉(Google Doodle)。

瑪麗莎·梅耶爾(Marissa Mayer),谷歌第20號員工、雅虎前首席執行官:這比其他任何東西都像是一個不在辦公室通知,它說:“我們都在火人節?!?/p>

布拉德·鄧普頓:有一支谷歌特遣隊駐扎在火人營。 我記得我對瑪麗莎說了一些粗魯的話,我不應該說想看她裸體。 我希望她不會記得。

梅麗莎·梅耶爾: 記住,我們都很年輕,除了是同事。我們也都是朋友。

斯科特·哈桑: 我負責扎營,謝爾蓋負責食物。 所以他去了陸軍海軍補給店,買了所有的口糧——M.R.E.。 它非常有趣。 你把水倒進小袋子里,里面有某種化學物質,然后就會變得非常非常熱,就能把食物煮熟了。 你甚至不需要有一個爐子,你不需要有任何東西! 然后我們開著他的車去了火人節,到處閑逛。

希瑟·凱恩斯:他們給了我一個文件夾,里面裝滿了10萬美元到20萬美元的支票,來自安迪·貝托爾斯海姆、杰夫·貝佐斯和大衛·切爾頓。 它們被我丟在車后座幾個星期,因為我不能及時下班,甚至連銀行賬戶都沒有開。

雷·西德尼:我從來沒有在早期創業公司工作過,你知道嗎? 那是一種強烈的感覺。 我在谷歌的第一周就通宵達旦地做了兩件事。 我們看到了這個巨大的機會,同時還有很多疑問,所以我們想盡一切辦法讓它發揮作用,所以我們努力工作。 我們看到了偉大的圖景。

希瑟·凱恩斯: 我們沒有商業計劃,他們會告訴我,他們實際的使命宣言是“統治地球”。我在想,好吧,不管你們想要什么,只要確保給我發工資,幾年后破產了我還能繼續我的生活。

凱文·凱利(Kevin Kelly),《連線》雜志創始編輯,未來主義者和暢銷書作家:當我遇到佩奇時,我說:“拉里,我不明白。 免費搜索的未來是什么? 我不知道你想說什么……”拉里說,”我們對搜索不感興趣。 所以,從一開始,谷歌的使命就不是使用人工智能來使他們的搜索更好,而是使用搜索來制造人工智能。

希瑟·凱恩斯:統治地球! ? 就我們這些人?七個人借宿在別人的房子里,在臥室里工作,這就是他們當時所說的。

第二部分:“好吧,現在我們有機會了……”

雷·西德尼: 谷歌的第一個辦公室是蘇珊·沃杰克基(Susan Wojcicki)房子里,占用了房子一半的空間,包括一個車庫。

希瑟·凱恩斯: 我們被允許使用蘇珊放在車庫里的洗衣機和烘干機。 但是我們在臥室里工作,我們不是在車庫里工作。 這只是民間傳說而已,每個創業公司都應該在一個車庫里….. 當事人做決定的時候,會搖擺不定,他們會考慮任何人的標準,更不用說辦公室的標準了。 我們會有一百個人來,我們還有一個熱水浴缸。

大衛·切爾頓: 他們在大學大道的辦公室是朝著正確方向邁出的一步。

布拉德·鄧普頓: 就是那個位于加州帕洛阿爾托市中心的辦公室,里面擺放著巨大的氣球椅之類的東西,這成了他們的特色。

瑪麗莎·梅耶爾: 還有熔巖燈,它們有谷歌標志的各種顏色。 還有彈跳球,一種非常有趣的物件。

查理·艾爾斯(Charlie Ayers),谷歌的第一個執行廚師,因此也是一個早期執行團隊的成員: 我記得去參加面試的時候,拉里在一個大球上蹦蹦跳跳,那個大球就像你小時候在玩具反斗城買的那樣。 這只是一種非常不專業的態度。因為這些年來一直與Grateful Dead共事,所以我能理解這些與眾不同的事情。但是從我的角度來看,這是一個奇怪的面試。 我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的。 我以為這些家伙瘋了。 他們不需要廚師!

希瑟·凱恩斯: 我很驚訝他們雇傭了這位之前在Grateful Dead工作的廚師。

查理·艾爾斯: 拉里的爸爸是Grateful Dead的死忠粉,他過去每周日晚上都會用收音機收聽Grateful Dead的脫口秀節目。 拉里就是在這個環境中長大的。

拉里·佩奇: 我們確實在不遺余力地招一些與眾不同的人。

查理·艾爾斯: 在那里,你們穿著打扮和行為都是一樣的。 他們不成文的口號是: 你穿著西裝出現? 你是不會被雇傭的! 我記得一些人,他們想穿著西裝出現,他們說:“回家換衣服,做你自己,明天再來。”

希瑟·凱恩斯:?我們說過每周一天帶寵物上班是可以的。 這樣做是為了鼓勵人們買蜥蜴、貓、狗——哦,我的上帝,所有的東西都出現了! 我感到不好意思,因為我知道: 如果你帶著你的小狗來上班,你就不會花費太多精力處理工作。

道格拉斯·愛德華茲(Douglas Edwards),谷歌的第59號員工:我們會去斯闊谷(Squaw Valley),并且是強制參加的。這成了公司的一種事情。

雷·西德尼: 第一次滑雪旅行是在1999年上半年。 這絕對是這些年來最受歡迎的事。

查理·艾爾斯:?在斯闊谷的滑雪旅行中,我會舉辦一些未經批準的派對,最后公司會說,“好吧,我們會滿足查理的要求?!?然后我舉辦了Charlie’s Den。有現場樂隊,有D.J.;我們買了一卡車的酒和一堆大麻,還做了大麻球。 我記得有人走過來對我說,我產生幻覺了。 里面到底是什么?拉里和謝爾蓋身邊圍著一群熱辣的女孩,多年后,這些女孩都成了谷歌不同部門的負責人。 (谷歌的一位發言人拒絕置評。)

希瑟·凱恩斯:相比之下,我對拉里的私生活比較放心。 我們總是有點擔心謝爾蓋要和公司里的某個人約會。

查理·艾爾斯: 謝爾蓋是谷歌的花花公子。 眾所周知,他和在按摩室為公司工作的員工在一起的時候,手指被夾在了餅干罐里。

希瑟·凱恩斯: 而且我們沒有相應的制度,所以如果沒有相應的制度的話,你就無法控制。 記住,他們是一群20多歲的年輕人,只有我35歲,所以他們的荷爾蒙很旺盛。

查理·艾爾斯: 人力資源部告訴我,謝爾蓋對此的反應是:“為什么不能呢? 他們是我的員工?!?但是你的員工不是用來做這個的! 這不是我們的工作。

希瑟·凱恩斯: 哦,我的上帝: 這是一個等待發生的性騷擾指控! 這就是我擔心的問題。

查理·艾爾斯: 當謝麗爾·桑德伯格(Sheryl Sandberg)加入公司的時候,我看到了公司的巨大轉變。 穿著西裝來的人實際上是能夠被雇傭的。

希瑟·凱恩斯: 當埃里克·施密特(Eric Schmidt)加入時,我想,好吧,現在,我們有機會了。 這家伙是認真的。 這家伙很高調。 當然,他也肯定是一名工程師。 否則,拉里和謝爾蓋就不會雇傭他了。

第三部分:“我們實際上做的一些事情”

查理·艾爾斯:?公司內部的很多人都很高興看到他的到來,因為他是一個非常正式的老家伙。 在施密特來之前,你在辦公樓里基本上不會看到太多成年人。

希瑟·凱恩斯:?他工作的第一天,他在公司做了這樣的公開演講,他說:“我想讓你們知道,你們真正的競爭對手是誰?!彼f:“是微軟?!比缓笏腥硕颊f,什么?

泰瑞·溫諾格德拉: 我還記得我參加過的一些高層會議,這些會議是關于谷歌能夠做些什么,而這些事情會一直在微軟的視線之內。 事實上,“加拿大”是微軟的代號,因為它在北方,而且很大。 基本上有這樣一種感覺,如果微軟認為谷歌是一個威脅,他們就可以壓制它,他們想確保谷歌沒有觸發這種反應。

埃文·威廉姆斯(?Ev Williams?),Blogger、Twitter 和 Medium 的創始人:對于下一個版本的 Windows 將會在操作系統中嵌入搜索引起了相當多的焦慮和關注。 我們要怎么和他們競爭呢?

希瑟·凱恩斯:?所以,我記得我當時在想,啊,哇。 他認為我們是微軟的威脅。 這是在開玩笑嗎? 那次演講讓我意識到,也許我們的影響力比我所理解的要大得多。

瑪麗莎·梅耶爾: 與我們以前真正談論過的相比,這是一個更大的愿景。 這對我們來說是一個重要的時刻。

道格拉斯·愛德華茲: 如果你讀過拉里和謝爾蓋在斯坦福寫的論文,你會發現,他們談到創建一個搜索引擎的時候,專門指出廣告是錯誤的和不正確的,如果你賣廣告,搜索引擎就會變味兒。 所以他們堅決反對在谷歌上做廣告的想法。

雷·西德尼: 然后人們讀到了搜索廣告向其他公司帶來了多少錢的文章,這看起來就像我們把錢拱手讓人一樣。

道格拉斯·愛德華茲: 產生收入的壓力很大,拉里和謝爾蓋態度變了,他們認為廣告并不一定都是邪惡的——如果它真的有用的或相關的話。

保羅·布赫海特(Paul Buchheit),Gmail發明者:在2000年初的某個時候,有一個會議決定了公司的價值觀。 他們邀請了一批曾在那里(谷歌)待過一段時間的人。 我坐在那里,試圖想出一些與眾不同的東西,而不是那種“追求卓越”的陳詞濫調。 我想要相出一些東西:一旦你把它放進去,就很難拿出來了。

布拉德·鄧普頓:“不作惡(Don’t be evil)”就是這個時候想出來的。

保羅·布赫海特: 這是我突然想到的。

謝爾蓋·布林: 我們想要給“善意的力量”下一個準確的定義——永遠做正確的、有道德的事情。 歸根結底,“不作惡”似乎是最簡單的總結。

保羅·布赫海特: 這對其他公司來說也是一種刺激,尤其是我們的競爭對手,在我們看來,這些公司在某種程度上是在剝削用戶。 它們通過出售搜索結果來欺騙他們——我們認為這是一件值得懷疑的事情,因為人們沒有意識到這些搜索結果是廣告。

謝爾蓋·布林:?我們認為這是一個后退。

布拉德·鄧普頓:?那時,谷歌已經成為了一個相當大的公司了。

希瑟·凱恩斯:?我們搬進了Silicon Graphics所在的園區,那里還有Silicon Graphics的員工在那里工作,他們見到我們并不高興。

瑪麗莎·梅耶爾: 當時S.G.I.狀況并不是太好,整個園區里大約有50人。

吉姆·克拉克(Jim Clark),S.G.I.創始人,后來創辦了網景:它是一艘正在下沉的船。

希瑟·凱恩斯:我們當時就像這樣,“耶! 這是我們的臺球桌和我們的糖果! 耶! 我們是谷歌!”他們看著我們在窗外打排球,說:“Fuck you!”

吉姆·克拉克:?他們因為錯過成為網景的一部分而感到不安。

瑪麗莎·梅耶爾: 我們太不尊重他人了——很吵鬧,也很煩人。

希瑟·凱恩斯: 我們并不是不尊重他人。 我們只是太蠢了。 我們沒有意識到這樣一個事實,那些人可能在幾個月內就會失去工作。

比茲·斯通(Biz Stone),Twitter 的聯合創始人之一:谷歌是一個奇怪的地方,就像一個奇怪的孩子玩耍的地方。 成年人在那里工作,那里有很多豐富多彩的大球。 埃里克·施密特有一個旋轉的滑梯,他可以通過它離開辦公室——現在看起來太不正常了。

希瑟·凱恩斯: 我效仿斯坦福大學的文化做了員工手冊,因為我們大多數人都來自那里。

肖恩·帕克(Sean Parker),Napster 的創始人,Facebook 的第一任總裁: 谷歌確實通過盡可能讓他們的工作環境和研究生院一樣來吸引偉大的工程師。 谷歌可能會說:“哦,別擔心,這會和你讀研究生的感覺很相似。 這不像是出賣勞動力或者進入商業世界,你仍然是一個學者,你現在只是在谷歌而已。”他們因此吸引到了很多非常聰明的人。

比茲·斯通:?谷歌根本就不是一個正常的地方。 會發生了各種奇怪的事情。 我會像參觀威利·旺卡巧克力工廠的小孩一樣,到處走走查看一下。

希瑟·凱恩斯: 拉里和謝爾蓋會一起用樂高積木建造東西。

拉里·佩奇: 樂高思維風暴(LEGO Mindstorms)。 它們是一個小小的樂高玩具,里面有一臺計算機。 它們就像帶有傳感器的機器人。

希瑟·凱恩斯: 我記得他們做了一個橡膠輪子,把它移到紙上。 我就說“你在干嘛?”,“好吧,我們想掃描每一本書和出版物,并把它們放到互聯網上?!比缓笪艺f,“你們瘋了嗎?”他們說,“唯一阻礙我們的就是翻頁的問題?!?/p>

比茲·斯通: 有一天,我走進一個房間,發現只有一大群人在擺弄一些自動裝置,我被燈光、腳踏板和書弄得頭昏眼花。 我說“你們在干什么?” 他們說:“我們正在掃描世界上出版的每一本書。”然后我說,“好吧,你們繼續?!蔽仪宄赜浀梦易哌M一個我以為滿是壁櫥的地方,有個印度人沒穿鞋,坐在地上,他拿著一把螺絲刀,把所有的錄像機都拆了,看起來像是整晚沒睡或者什么的。 我說:“你在這里做什么?” 他說:“我正在錄制所有的廣播電視。”然后我說,“好吧,你繼續?!?/p>

瑪麗莎·梅耶爾: 當我們進行第一次街景實驗的那天,我在現場。 那是一個星期六,我們只是想發泄一下。 我們從沃爾夫相機公司租了一臺價值8000美元的相機,按天租出去的時候價格要低很多。 我們開著一輛藍色的大眾甲殼蟲車在座位上放了一個三腳架,上面放著相機。 我們開始在帕洛阿爾托行駛,每隔15秒拍一張照片,然后,在一天結束的時候,我們用照片拼接軟件看看我們是否能把這些圖片拼接在一起。

希瑟·凱恩斯: 拉里和謝爾蓋首要的、也是最重要的頭銜,可能仍然是發明家。 那是他們的真愛。

梅麗莎·梅耶爾: 由我來主持每周一次的頭腦風暴會議,因為我們希望人們能夠有更大的想法。 一個星期,我用太空纜繩為引子開始了會議。 我們開始頭腦風暴,有人想用碳納米管來建造它,暢想我們可以用它來給月球送披薩嗎?

道格拉斯·愛德華茲: 謝爾蓋會拋出一些營銷理念。 他想把我們的標志投射到月球上。 他想把整個市場預算都用來幫助車臣難民。 他想制造出谷歌牌的避孕套,我們會把它送給高中。 有許多想法被提出,其中大部分從未成為真正的項目。 但是如果拉里和謝爾蓋提出了一些事情,你可能得在一段時間內做做表面功夫。

瑪麗莎·梅耶爾: 有些東西,我們真的落地了,比如自動駕駛汽車。 我們一開始也對此進行了頭腦風暴。

比茲·斯通: 這很奇怪,真的很奇怪,但是也很棒。

查理·艾爾斯: 整個公司的氛圍都集中在成長、成長、成長上。

希瑟·凱恩斯: 到了2003年,谷歌和我們剛開始的時候就完全不同了。 我們大概有2000人,人們都在談論上市。

希瑟·凱恩斯: 上市。致富。上市。上市。這在很多人心中,都是最重要的和優先考慮的。

查理·艾爾斯: 在那個時候,我們中的很多人都一直呆在那里,他們很可能只是來閑逛的。 他們在等待,甚至不再工作。 很多人都是這樣。

雷·西德尼: 我累壞了。 我覺得自己沒什么收獲。 你知道那種感覺嗎? 我當時想,我要離開這里。

查理·艾爾斯: 很多公司早期的員工都在觀望,討論這個島要花多少錢? 有很多讓人分心的事情。

雷·西德尼: 起初我以為, 我只是需要休息一兩個月,我就能把那口氣咽下去。 但這種情況從未發生過。 我在2003年3月離開了谷歌。

查理·艾爾斯: 隨著IPO的日程更加接近,大家越來越分心。 他們的眼中有太多的美元符號。

約翰·巴特爾(John Battelle),《連線》雜志的創始編輯,企業家,作家: 事后看來,谷歌2004年的IPO和1995年網景的 IPO 一樣重要。 90年代后期,每個人都對互聯網感到興奮,但事實上,世界上只有很小一部分人使用互聯網。 互聯網泡沫崩潰后,谷歌重新上市,重新將互聯網打造成了一種媒介。

道格拉斯·愛德華茲: 在IPO之后,它變得更加保守,開始受到更多的指標驅動——這可能對公司有好處。 但當我在那里的時候,我并不習慣這種文化,也不喜歡這種文化。

查理·艾爾斯: 他們說:“我們現在是上市公司了?!彪m然士氣高漲,但2004年并不是谷歌最好的一年。 他們開始讓更多的人去上戴爾·卡內基的課程。

希瑟·凱恩斯: 拉里和謝爾蓋過去常常握著他們的叉子和刀子,舀著吃東西。 他們過去常常在距離盤子只有幾英寸地方,把食物舀進嘴里。我甚至看不下去了,我受不了這樣。 現在,他們必須要學會不要那樣做了。

查理·艾爾斯: 我們當中有一些人會去參加公共演講班、媒體培訓班、領導班。

希瑟·凱恩斯: 再也沒有人有超級不好和惡心的行為了。 真的很令人沮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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譯者:chiming,由36氪編譯組出品。編輯:郝鵬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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