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聯網正在變成《三體》中的黑暗森林嗎?
為了回避垃圾廣告、瀏覽追蹤、釣魚網站和其他充滿惡意和欺詐的行為,我們正在退回黑暗森林中,遠離主流。
在《三體》里,劉慈欣將宇宙描述為“黑暗森林”。
看向外太空,人們很容易沉浸于宇宙的寂靜之中,產生天地間唯一存在者的錯覺。如果在這寂靜之下,還存在其他的生命,他們為什么保持沉默從不現身?
由此猜想出發,似乎可以合理推測宇宙間我們確是唯一的生命。但是,劉慈欣教會了我們從另一角度看待這個問題。
因為森林中一片寂靜,人們理所當然地認為其中沒有生命。但是,事實遠非如此。黑暗森林充滿了生機,只是這其中隱藏著捕食者,為了生存,動物們選擇保持沉默。
互聯網也正在變成這樣的黑暗森林。
為了回避垃圾廣告、瀏覽追蹤、釣魚網站和其他充滿惡意和欺詐的行為,我們正在退回黑暗森林中,遠離主流。
遠離聚光燈是種好的選擇嗎?
今天的互聯網是一個戰場。90年代人們對互聯網的理想主義情懷已經消失。生活在網絡2.0時代的烏托邦里,我們都生活在美滿幸福的泡沫里,直到2016年美國總統大選結束之后我們才驚醒自己網絡這種工具也有可能被武器化。
曾經敞開懷抱,讓我們形成身份認同、結成社區、獲取知識的公共或半公共的區域,正在被權力、資本和政治力量所掌控。
出于這些原因,越來越多的人選擇活躍在越來越小的圈子。
私人新聞通訊和播客這樣的黑暗森林是日益增長的活躍區域。其他如Slack頻道、私人INS、僅限好友留言的論壇、Snapchat和Wechat等,也都是在“茁壯成長”著的黑暗森林。
Slack頻道分為開放、私密頻道,前者人人可見、可加入,后者需要邀請加入。
這些地方有著相似性——他們都是舒適、減壓的對話空間,具有不可檢索、難以最優、非娛樂化的環境特點。比起互聯網的其他場所,這些空間中的人際交往與現實物理空間中的更相似。
當今主流網絡的氛圍包含著對權力的無情斗爭。隨著這場競爭規模的不斷升級和激烈,越來越多的人選擇在黑暗森林中“遁世”。
這片森林之所以能夠生長,是因為它為我們提供了心理上和聲譽上的掩護。在這里,我們有熟悉的可信賴的朋友,有更善意更平和的交往,有真正做自己的機會。
在黑暗森林之外,那個所謂的明亮世界中,大眾傳播渠道雖然給予我們更多的自由和獎勵,但也存在著更高風險和更有限的舒適度。與那個“冷酷仙境”相比,似乎處在“世界盡頭”的黑暗森林反而能為我們提供價值觀和社會情感上的安全、穩定和人情味。
沉默的會被遺忘嗎?
在幾年前,本文的作者Yancey Strickler主動脫離了互聯網的主流。他卸載了手機上所有的應用,不在社交軟件上關注任何人……
離開這些后,他變得更加快樂并且更好地掌控了自己的時間。現在,越來越多的人正在做出和他一樣的選擇,這種當代“僧侶”式的生活受到更多的認可。
盡管Strickler從未后悔這樣的選擇,他也看到了這其中的風險。
他的這些決定帶來了“自我放逐”,他脫離了主流的對話潮流。他不再Twitter、Facebook,這意味著那些由此而生的符號、意義和價值,他將無法再參與其中。他自己抹去了自己的存在和聲音。
你大可以說,與主流的異化是他們的損失而不是自己的。但是,這種選擇是否也剝奪了自己可能獲得的更多回報呢?
保齡球理論認為:不是每個參與保齡球聯盟的人都喜歡保齡球。很多人更喜歡大家能聚在一起,與此相比,保齡球本身反倒是不重要的,對于互聯網上這一理論也同樣適用。
人們呆在互聯網上是為了彼此保持聯系。與“互動”相比,我們相聚在何處時是次要的。從長遠來看,你是通過Twitter、Facebook還是Tinder、MySpace來維持關系,其實無關緊要。
從更長遠的角度來看,暗自離開意味著對立者或將占據由此產生的空白。
20世紀70年代的嬉皮士,也曾離開主流進入“黑暗森林”。在那場文化戰爭中受傷流血的嬉皮士,退回到了關注自助、健康和個人發展的地帶。但是,當他們向內進行這種轉變時,戰爭的勝利者乘勢掌控了對社會文化的控制。
對個人健康的關注帶來了意料之外的結果:在公共領域退卻,在權力分配中失敗。(隨著經濟的高速發展,依托集體主義精神的嬉皮士退讓于社會日盛的個人主義、種族主義,“我們這一代”的身份認同被“我這一代”所取代)。
Facebook、Twitter和其他主流網站是影響巨大的,這種價值和影響力不會因為一部分清醒者的離去而消失。如果有一部分人選擇離開這些空間,那么被留下的那些人依然是被瞄準、影響著的,這種影響依然在對所有人生存的現實世界產生著作用。
在這個程度來看,當我們選擇離開時,森林將會變得更加危險。
作者:Yancey Strickler,公眾號:全媒派(ID:quanmeip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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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圖來自Unsplash,基于CC0協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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