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投思考:國內能否產生C2C教育大公司?
編輯導讀:在疫情之后,在線教育行業(yè)蓬勃發(fā)展,C2C教育大公司卻遲遲沒有出現(xiàn)。相比于美國已經出現(xiàn)頭部公司Udemy,國內的C2C教育大公司發(fā)展之路可謂坎坷。本文將從三個方面,討論國內把能否出現(xiàn)C2C教育大公司,希望對你有幫助。
同一件事,在不同的時間周期,能成事的效率是不同的。比如技術上的基礎設施,PC時代互聯(lián)網普及,電商成為可能,移動互聯(lián)網時代無現(xiàn)金支付成為可能,4G乃至5G的普及,游戲、電商直播低延時、觀眾體驗度沒有低于不滿范圍,加上一些外部因素推動,爆發(fā)在年月之間。
在教育行業(yè)亦然,互聯(lián)網基礎設施越加成熟,消費者付費意愿從線下到線上轉移,線上教育滲透率上升,線上教育市場正在增長。
以國內一級市場密集關注的2013年前后階段,k12、職場教育、素質教育等領域以直播、錄播訂閱,多種班級形態(tài)復現(xiàn)。
有一些模式躺坑成功,到達下一階段,以現(xiàn)在在線教育的數(shù)個頭部項目為標志。有一些模式,當時風風火火,但無不最后崩塌。比如本次要探討的C2C教育平臺。當時國內在k12、職場教育、興趣愛好類,一批C2C教育平臺“乘風(口)而起”。初創(chuàng)公司、巨頭互聯(lián)網公司紛紛入局。
至今的結果,初創(chuàng)公司B輪之前被收歸大公司或者停滯不前,二是互聯(lián)網巨頭公司的虧損經營。
但很有意思的,也是一個有待解答的問題是:在美國C2C在線教育公司,現(xiàn)在已經出現(xiàn)頭部公司Udemy。
Udemy平臺有大量(有一定專業(yè)技能的)大眾在平臺生產視頻課程。今年E輪融資后估值20億美元,這個體量是在線教育一個亮眼的存在了。而國內正如上文所提,6、7年前有參與者陸續(xù)進入,但并沒有達成相似的體量,其中的差異是什么,以及國內當下到底能不能出現(xiàn)對標的大公司呢?
解答這個問題,我認為有兩個維度是最重要的:
- 第一是C2C教育平臺如何落地。它是由什么構成的。在過去的結果上,美中兩國出現(xiàn)了差異,其中有哪些關鍵原因——以及當下國內是否發(fā)生變化。這個問題我會嘗試從平平臺商業(yè)模式和C2C的兩個C端成熟度拆解。
- 第二是C2C的“C”端生產(此處是與專家、科班角色專業(yè)角色對比)視頻形態(tài)課程,到底能不能形成一個可行的消費產品。簡單來說,用戶到底會不會為此付費。這個維度,我會從消費者在不同場景視頻消費、以及在線學習媒介對比。
解答國內能否出現(xiàn)對標大公司的問題后,我們再來探討一下,如果能夠,它對國內而言可能性是什么。
一、C2C教育平臺是如何落地的:它的平臺組成與運行機制
平臺組成是指平臺上有哪些產品、角色參與,運行機制是使產品、角色愿意持續(xù)參與的規(guī)則。在一個C2C教育平臺,基本的三個角色是,平臺、課程創(chuàng)作者和消費者,平臺是發(fā)起方,后兩者主要是C端個人。
平臺發(fā)起方為什么能使兩個C端入駐平臺,花時間制作、花錢消費呢?
對于C端課程創(chuàng)作者,愿意在平臺創(chuàng)作在于
- 首先是平臺分成機制,制作課程,售賣可以獲得預期收入。
- 如果平臺有大量的有效流量加持,預期潛在收益高,將激勵創(chuàng)作者持續(xù)產出符合平臺C端消費者期望的課程內容。
- 使創(chuàng)作者得以創(chuàng)作的基礎設施,如果可以做到簡單易用,那更是創(chuàng)作者優(yōu)選。
比如我們之前提到 Udemy Top5 課程的收入數(shù)據(jù),范圍在57萬~470萬美元之間。這些“明星”頭部效應,為考慮是否進駐udemy平臺的講師,提供了高天花板的預期收入實例。
來源:teachinguide.com
對于C端消費者,愿意付費在于:
- 一個大量C端創(chuàng)作者生產課程的平臺,有豐富的學習課程可以選擇。
- 有數(shù)量基礎,得益于平臺開放的用戶評價機制,消費者可以基于評價反饋做出購買選擇。
- 流暢易用的學習平臺是優(yōu)選。
對于平臺方,為什么要發(fā)起這樣一個撮合平臺?
- 平臺的收益(商業(yè)模式)在于獲得交易傭金。
- 平臺圍繞消費者需求(課程品類、品質)做出相應機制、推動付費行為。
- 結果是創(chuàng)作者賣出課程數(shù)量和收入越多,平臺潛在收入分成也越高。
這類C2C視頻課程平臺,平臺機制/規(guī)則是可以復制的。但是兩個C端參與者,在不同的消費社會/國家,是存在差異的、不容易復制的。因為平臺產品的生產,對創(chuàng)作者的能力基礎有要求。產品的付費,基于消費者對知識學習的需求。
什么是對創(chuàng)作者的能力要求?
比如基礎的教育和職業(yè)背景,大量在教育體系成長、在職場磨練過的C端,有一定的知識和技能儲備。
以教育水平為例,美國上世紀90年代,約有20%左右國民接受過本科教育,在中國95后一代能達到這個比例。不是說要達到這個階段才可以講課、傳授技能和知識,而是說相對普及的教育體系以及其他豐富的教育場景,支撐起了大量創(chuàng)作者知識儲備的基礎。
與之相對的是,在美國90s、00s以及10s都分別誕生了一個有由大眾C端生產課程、知識材料的在線學習大公司。在中國,現(xiàn)在已經有各類綜合的、甚至休閑娛樂平臺,有學習型創(chuàng)作者的參與,比如B站,它驗證了國內大量C端創(chuàng)作學習內容,在國內已經越來越具備可能性。
如何理解消費者對知識學習有需求。一可以從消費動機:對個人技能增長硬技能、認知、其他軟素養(yǎng)能力的提升有需求,二是消費習慣,無論是課外學科培訓,還是職場上的持續(xù)學習、“終身成長”付費習慣。國內各類知識付費產品得以運行,佐證了消費者需求(以及他們付費能力支撐起的商業(yè)化公司可能)的存在。
二、C端生產的教育視頻,能不能支撐起一家大公司
C2C教育視頻平臺落地,商業(yè)機制可以復制,兩個C端在不同國家/消費社會存在差異、難以復制。后者在國內正在發(fā)生正向的變化,這意味著:相應的平臺運行機制與參與者角色,在國內越來越具備可能性。
下一問題是,更具體的課程產品層面。C端創(chuàng)作者生產的視頻形態(tài)產品,能夠支撐起商業(yè)化平臺運營嗎,在教育行業(yè)這個答案又如何?
1. C2C視頻場景:從泛休閑文娛,到教育垂類視頻網站
備注:C2C模式在教育行業(yè),對應的生產者是大眾專家C端,創(chuàng)作形式是上圖PUGC。
首先看C端生產的視頻產品。在美國,休閑文娛領域,更早之前由專業(yè)、專家生產的視頻平臺比如1997年的Netflix(影視訂閱平臺),有大量受眾。后來2005年出現(xiàn)了YouTube,大量C端生產休閑文娛以及泛領域的視頻內容。這是視頻內容創(chuàng)作者從專家、專業(yè)層面,往大眾層面的一次轉移(下沉)。
在國內,與Netflix相似專家生產影視視頻內容的有愛奇藝,后來在B站(除了專業(yè)版權的影視動漫),大眾生產視頻內容的能力(與熱情)得到釋放,大量C端個人用戶生產視頻。
再后來,是C端消費視頻的場景轉移,從休閑文娛,到教育。這個轉移發(fā)生在美國消費群體了,比如上面我們提到的Udemy,它成立于2010年,由大量C端消費者生產。這里說明一下,教育行業(yè)C端產出課程的創(chuàng)作者,需要一定專業(yè)技能,因此從課程、內容生產角度,C2C模式,創(chuàng)作者是大眾用戶里的專家,生產模式是PUGC。
PUGC形式產出的視頻課程,在消費者中接受度越來越高,這在一級市場也得到反饋:更早之前成立的Lynda.com,在2013年完成第一輪1億美元融資,它是最早的PUGC課程視頻網站。C端大眾專家可以申請在平臺開課,另一個C端用戶付費訂閱課程。
總的來看,C2C模式下,視頻形態(tài)產品從休閑文娛,到教育類場景是可以轉移的,在美國消費環(huán)境是得到了驗證。盡管后者在國內暫時沒有相應平臺。
2. 在線學習媒介:從書面材料,到視頻形態(tài)
在結果實現(xiàn)上,C端生產的視頻產品,在美國完成了從休閑文娛到教育場景的過渡。而在國內暫時停留在休閑文娛場景。那么其中的差異是什么呢?答案可以從學習媒介的消費習慣形成過程來看。
在美國,不僅是視頻形態(tài)的教育產品,學科書面材料,從商業(yè)結果來看也支撐起了亮眼的大公司。
比如PGC形式的Chegg(市值90億美元),這個在線平臺有很多專業(yè)教科書,學生可以訂閱租賃、線上使用。后來從專家下沉到大眾專家PUGC,Course Hero,在這個平臺,(除了專業(yè)教科書)書面資料生產者,是某一學科乃至是對某一個題目能給出答案的學生C端,他們可以上傳學習資料分享到平臺。想查看資料、但沒有上傳資料的學生,付費訂閱。
美國消費者,從為C端生產的學習資料付費,到C端生產的視頻課程付費,這個消費過渡,顯然比國內消費者一下子為C端生產的視頻課程付費要從容。
但國內的優(yōu)勢在于,Z時代及往后一代的成長,伴隨著在線知識版權付費(泛知識閱讀、音樂、電影、音頻訂閱)、伴隨著大量的課外培訓付費(國內形成了全球最大的K12教培市場)。還有“明星偶像”去中心化、C端個體IP(大眾專家)崛起——比如B站、抖音上關注的數(shù)萬粉絲個體學習型IP,C端消費者愿意為個人IP付費、打賞。這些因素,將推動國內C端生產視頻從休閑娛樂,到教育場景的轉移,支撐起C2C視頻模式平臺型公司的可能性。
三、國內視頻媒介的C2C教育平臺可以怎樣做
1. 相對成熟的商業(yè)模式如何做
看完平臺運行機制與產品形態(tài)可行性,再來看可借鑒的商業(yè)模式:到底C2C視頻平臺如何盈利。
在休閑娛樂視頻場景。以往專業(yè)創(chuàng)作者生產視頻(比如影視、賽事)的平臺,按照用戶訂閱、點播付費獲得收入為主。比如netflix,它主要的營收來自影視訂閱費(及增值服務),1.67億會員、接近200億美元營收,貢獻總收入99%。國內的專業(yè)生產內容(及購買版權的)愛奇藝,去年41億美元收入中,約50%收入來自會員費,29%來自在線廣告服務。
到了C端生產視頻的平臺,則以流量廣告為主要盈利模式。比如文娛休閑領域的YouTube,它早期收入來自廣告,與C端創(chuàng)作者按一定規(guī)則分成廣告收入。
來源:知乎@漂浮的兔子洞 JadeCheung
盡管后來Youtube引入了音樂、影視頻道,增加訂閱付費收入類目。但根據(jù)Google2019年財報數(shù)據(jù),Youtube主要貢獻仍是廣告,達151億美元。
在教育類視頻場景。專業(yè)創(chuàng)作者(比如Udacity、Coursera)生產視頻的平臺,以課程收入為主,對應類似休閑文娛場景的付費訂閱或點播。而大眾C端生產課程視頻的,以Udemy為例,主要營收仍來自課程收入(分成) ,與休閑娛樂場景的廣告模式不同。
為什么教育場景的C2C視頻平臺模式,與休閑文娛類存在差異,沒有和后者一樣采用廣告營收模式呢?
- 首先是Udemy教育網站定位,優(yōu)先將流量服務于平臺課程,類比可以理解為“廣告主”是課程創(chuàng)作者。
- 從分成機制來看,Udemy自然流量銷售C端創(chuàng)作者課程,分成達50%,這比YouTube早期廣告(25~30%)分成比例更高了。
- 再者,即便Udemy在教育垂類網站排名前三,但Udemy網站獨立訪問量僅為休閑文娛類YouTube的1/68(2020.4-2020.6),相對有限的平臺流量,最大化服務于平臺課程視頻,仍是最優(yōu)的收入模式。
Udemy網站獨立訪問量2470萬,YouTube為16.87億,前者僅為后者1/68(2020.4-2020.6)
2. 有待探索的方向:誰是下一代賽道參與者
厘清現(xiàn)有的成熟C2C視頻平臺運行機制、商業(yè)模式,最后回到開始的問題,國內有哪些機會與方向可以探索:
這里提及我看到的兩種形態(tài)可能性。一是C端大眾專家(PUGC)在泛視頻社區(qū)平臺,作為一個獨立類目。二是垂直獨立的C2C教育視頻平臺。
在第一個可能中,以B站為例。
B站平臺有豐富泛領域的UGC+(通過激勵機制逐漸增加的)PUGC視頻。2019年B站除了53%、24%的收入來自手機游戲、直播與增值服務,其他的收入包括12%來自廣告、11%來自電商。其中,廣告收入,與上文提到的C2C休閑文娛視頻場景YouTube類收入模式是相通的。電商收入的邏輯(比如與淘寶打通,在up主頁面賣商品,傭金由up主與B站分成),可以延伸到視頻課程場景,與課程創(chuàng)作者分成課程收益。
事實上,B站已經開設的課堂區(qū),從目前來看,這個課堂區(qū),更多以平臺監(jiān)制+邀請外部C端講師產出課程 。這種課程創(chuàng)作的形態(tài),比起Udemy,對C端創(chuàng)作者有更高的門檻,模式與上文提及的Lynda.com更相似。
基于B站現(xiàn)有的大量多元水平的知識up主,未來能否承載一個開放的PUGC視頻課程區(qū)域,由大眾專家課程創(chuàng)作者,更接近Udemy平臺機制,我認為起碼是值得期待(與嘗試)的。
原因包括在B站,生產端,已經有不少“大眾專家”創(chuàng)作的課程視頻,在消費端更是形成了國內來看相對良好的付費(“打賞”)行為習慣與社區(qū)氛圍。B站課堂區(qū)走Udemy平臺機制,只需補上相對有效流量分發(fā)和對課程生產者的激勵規(guī)則。
目前B站已經開設了專門的課堂區(qū)
另一種可能是垂直的C2C課程視頻平臺參與者。這類參與者,如上文已提,得益于國內當下C2C的兩個C端越加成熟,借鑒被驗證的平臺機制與商業(yè)模式,具備重新探索的空間。
作者:何沛寬;公眾號:何沛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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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的分析,作為教育平臺的創(chuàng)業(yè)者,正在進行文末的可能性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