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手接到一個訂單，不是要送什么東西，而是——到2.5公里外的某賓館，下載個抖音極速版+快手極速版。這看起來很奇葩的訂單，其實正是抖快拉新的新路子。這樣的方式，能賺錢嗎？

抖音和快手的瘋狂內卷，終于還是卷到了騎手圈。

一大早，接到以上訂單的騎手，在社群里罵了起來。這一單要求騎手摩托車2.5公里開過去，趕到某賓館，下載個抖音極速版+快手極速版。運費11.7元。

騎手們管這種訂單叫垃圾單，因為奇葩，且不賺錢。

騎手的時間是最寶貴的，每一單，都在爭分奪秒。下載抖快的這個單子，它不在騎手正常業務范圍之內且要求很多，騎手到達目的地后，人不能走。還要按照對方要求，下載抖音和快手2個APP，搞不好，還要按照要求砸金蛋，做任務。

那些為抖音和快手拉新的人，路子這么野，他們有錢賺嗎？答案是肯定的。不但有錢，而且很賺。

一位接近抖快的神秘從業人士幫我們算了一筆賬。

按照現在的行情，拉一個新用戶起碼30元，抖音加快手就是60元。這個幫抖快搞地推的人，只需坐鎮小賓館，不斷下單喊騎手來下載APP，一次性獲取2個新用戶，支付運費12元，自己地方都沒挪，凈賺利潤48元。

短視頻的拉新成本，如今在抖快的內卷中水漲船高。線上購買一個新用戶的成本已經超過了80元人民幣，有時候還能飆到100多。這行增量沒有了，只能在存量里卷，玩零和游戲。

線上用戶已經被這兩家買了一遍又一遍。雙方隊友只好卷完線上再卷線下。從ROI的角度，如果今天能夠在線下花30買一個新用戶，反而是便宜的。

抖快的地推為什么在APP喊騎手來幫忙做任務？因為使喚騎手成本低，且騎手手機號會比普通人多一些。

線上線下是兩個圈。

相互競爭的兩個線上產品，他們在尋求線下推廣服務時，很可能最終用的是同一波地推。于是就出現了開頭騎手小哥接單遇到的那一幕，下單的人要求抖快兩家APP都要下載。

萬一騎手的手機號注冊過了抖音和快手，大概率這一單還不算交付完成，下單的人，一定會拽著騎手，追問有沒有其它手機號。

短視頻平臺的人其實對線下這點操作心知肚明。大家一起買的新增，就等于沒有新增。而且低價買來的用戶，留存低，轉化價值也不會太高。但各自的OKR都擺在那呢，誰敢先停？

——抖快搶用戶目前誰贏？

——誰都不贏。其實都是虧損的。

外賣平臺和快遞平臺之間，也在卷。

都在強調自己的全平臺、泛化的服務能力，這也能送，那也能送。迎合用戶的背后，就注定了會由客戶們復雜的、多樣化的、奇怪的需求衍生出，送餐之外的某些灰色地帶。

在大家所不熟悉的世界B面，騎手小哥們已經承受了太多。抖快刷單這個是非標需求里比較搞笑，且能說的。不能說的那些，騎手們每天都在罵。

作為運力，系統派發出哪一類單子，騎手沒有話語權。而有話語權的人藏在數據之后，揮舞著他們的上帝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