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AI搜索保持樂觀，因為人類的好奇心是無限的，在搜索這方面，谷歌比其他任何公司都能更深刻地理解這一點?！惫雀鐲EO說道。

5月，谷歌I/O大會上，首席執行官桑達爾·皮查伊宣布向美國用戶推出AI Overviews服務，這意味著人工智能進入搜索領域，人們將可通過提問、聊天的方式進行AI搜索，并獲得AI生成的答案。這被認為是25年來搜索引擎最重大的更新之一。

近日，谷歌CEO桑達爾·皮查伊（Sundar Pichai）與美國新聞網站The Verge主編尼萊·帕特爾（Nilay Patel）就AI搜索的一系列問題展開了對話。

桑達爾·皮查伊在對話中表達了對AI搜索未來發展的樂觀態度，他認為AI搜索可以給人們提供更多背景信息，使用戶更深層次地參與到問題的探討中來，長期來看能夠促進信息增長，帶來更多流量。他反復強調，搜索的本質是提供優質內容，如果AI生成的答案無法給用戶帶來增量價值，那肯定不是用戶想要的。

他還指出，并不是每次搜索都會自動生成AI答案，他們非常尊重用戶的意愿，只有用戶想要AI答案時，才會在頁面中顯示出來。當被問到AI搜索時代是否會披露搜索結果排名的詳細規則時，桑達爾·皮查伊坦言，會尋求一定的信息公開，但也同樣擔心人們對結果排名進行人為操作，會一直努力去尋求這種平衡。

最后，桑達爾·皮查伊談到了對未來網絡生態的展望，他認為人類對信息的消費方式不局限于現有的網絡模式，現在人們可以通過網頁、APP獲取信息，未來他希望有更多內容更豐富、互動性更強的網絡模式可選。

對話的精彩觀點如下：

1.語言可以編碼智能，這也可以解釋為什么大型語言模型能獲得成功。

2.我對AI搜索保持樂觀，因為人類的好奇心是無限的，在搜索這方面，谷歌比其他任何公司都能更深刻地理解這一點。

3.隨著人工智能時代的到來，誰在平臺內容支持上做得更好，誰就會是贏家。

4.當你運行一個生態系統時，實質上是在平衡不同的需求，這是產品成功的本質。

5.人們對AI Overviews給出積極反饋的原因是我們提供的答案有明顯的增值效果，幫助他們看到了可能沒有想到的事情。

6.人類對信息的消費方式不局限于現有的網絡模式，現在你可以通過網頁、APP獲取信息，但未來希望有更多網絡模式可選，它的內容更豐富，互動性更強。

以下為對話全文（有刪改）：

一、語言可以編碼智能

主持人：歡迎你來到這里，我有很多與人工智能相關的問題想和你討論。我對互聯網的未來特別期待，所以我們先從一個簡單的問題開始：語言等同于智能嗎？

桑達爾·皮查伊：我不是這方面的專家，但我認為語言可以編碼智能，這也可以解釋為什么大型語言模型能獲得成功。我的直覺告訴我，語言之外還有更多值得我們探索的東西。

主持人：我看了谷歌I/O大會上發布的人工智能公告，了解了你們正在做的事情，也了解了你的競爭對手在人工智能方面的發展情況，大家都很重視語言，LLM（大型語言模型）真正引爆了大眾對人工智能創新和投資的興趣。我想知道人工智能的發展速度是否與語言能力的增長速度同頻？我不明白的是，某些情況下，計算機在語言理解方面越來越強，但表現得卻越來越笨，這是怎么回事？

桑達爾·皮查伊：這是一個好問題。我們推出的Gemini是多模態模型，訓練時不局限文本，而是通過音頻、視頻、文本、圖像和代碼等多種方式進行訓練，以便它能處理更復雜的問題。目前已初具雛形，但還未能完全將這些能力融入產品中。也許在下一個周期，當我們在輸入端和輸出端都使用多模態訓練的方法，我相信大模型的能力會更強大，智能水平也會更高。

主持人：我問這個問題的原因是，我觀察了大家對人工智能出錯的反應，隨著時間的推移，大家變得越來越溫和。比如你在谷歌I/O大會上現場演示了人工智能多模態搜索解決問題的方法，當時那個問題是如何修理一臺壞掉的膠片相機。人工智能給出的是錯誤答案，它說的是“只要打開膠片相機的后蓋，然后晃動一下就可以了?！边@很明顯會毀掉相機里的東西。

桑達爾·皮查伊：諷刺的是，我當時和制作視頻的團隊討論過，他們說生成的這個答案給專家看過，專家說沒問題。我理解其中的細微差別，也同意你的觀點，正常情況下人們不會把膠片拿到暗房外曝光。但我覺得人工智能這么做是有意義的。我希望搜索的作用是給用戶提供更多的上下文信息，可以讓人們更深入地探索，而答案不準確或者有錯誤，這些都是我們需要不斷改進的地方。從你剛才的問題來看，人工智能的研究確實在向前發展，以前只有文本訓練的大模型已經不能滿足我們對人工智能的需求，而多模態大模型讓我們看到了更多機會。

二、讓人喜憂參半的AI搜索

主持人：近日，你們宣布人工智能將進入搜索領域，將向美國用戶推出AI Overviews服務。此消息一出，網站制作者們都炸鍋了，這對他們來說不亞于“世界末日”到了。比如新聞媒體聯盟（News Media Alliance）的首席執行官對CNN（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說：“這將對我們網站制作者的流量造成毀滅性打擊?！绷硪晃幻襟wCEO給我轉發了一則時事通訊，標題是“這對出版商是致命打擊”。你是否預料到推出AI搜索功能時大家的這種反應？

桑達爾·皮查伊：我記得2010年時就有新聞說網絡已經消亡，我長期從事互聯網工作，所以我很關注這個。當人們處于臺式電腦向移動設備過渡的階段時，也曾有過很多擔憂，比如覺得屏幕太小，人們該如何閱讀內容，或者人們為什么要在移動設備上閱讀內容等。

我對AI搜索保持樂觀，因為人類的好奇心是無限的，在搜索這方面，谷歌比其他任何公司都能更深刻地理解這一點。作為一家公司，我們意識到了生態系統的價值，它是共生的，如果沒有一個豐富的生態系統來輸出獨特而富有價值的內容，又怎么能吸引并留住用戶呢？

盡管工具不斷發展變化，但用戶始終都在尋找高質量的內容，就人工智能搜索而言，這不是一場“零和博弈”（在嚴格競爭下，一方的收益必然意味著另一方的損失。），根據我們在搜索中看到的變化，人們對AI的反應非常積極，對它躍躍欲試。當你提供問題相關的背景信息時，不僅有助于用戶理解，也有助于他們參與到下一步內容生成中。事實上，如果你將內容和鏈接放在AI Overviews中，它們的點擊率會比放在AI Overviews之外時更高。

但我理解這些擔憂的情緒，這些變化都屬于破壞性時刻。人工智能是一個巨大的平臺轉變，對那些已經投入大量精力在傳統平臺輸出內容的創作者而言，跟不上轉型的確是危險的，我理解這些創作者的情緒，但我自己對AI Overviews是保持樂觀態度的。

主持人：谷歌一直有一個“Google Zero”的爭論。谷歌幾乎是所有網站最后的一個大規模推薦流量來源。對很多網站來說，Google Zero正在發揮作用，他們的谷歌流量已經接近0了，尤其是那些不屬于某個大型出版集團的獨立網站。我們報道過一個名為HouseFresh的空氣凈化器博客，還有一個名為Retro Dodo的游戲網站，這兩個網站表示他們能獲得的谷歌流量幾乎為零，他們覺得自己的生意要完蛋了。你怎么看這個情況？

桑達爾·皮查伊：談論個案總是很困難，我們在努力滿足用戶的需求，人們在努力找出對他們有價值的東西，我們在統籌一切做這件事情，所以無法回答具體個案的問題。

主持人：但事實是一群小玩家遭受了巨大的傷害，他們的業務正在消失。

桑達爾·皮查伊：但我并不能由此判斷這是一個趨勢，必須看到數據或者其他證明。單純某個網站做不下去了沒辦法推斷出是一種趨勢，就像某一家餐館說“今年我的顧客減少了”，這無法推斷出顧客的總量少了，人們都不吃飯了的結論，有可能是被其他餐館搶走了顧客，對吧？從我們的角度來看，過去十年里，為生態系統提供了更多的流量，推動了網站數量的增長。事實上，近十年我們反而為小型網站輸送了更多流量，所以流量為什么沒有流向那些網站，這是個很深奧的問題，我暫時無法給出正確答案。

主持人：但你即將做出改變是嗎？你希望最關心這些信息的人可以直接發布信息，直接生成信息。那也就意味著在網絡上，創作內容的激勵似乎越來越低了。

桑達爾·皮查伊：我覺得恰恰相反。有些時候，人們進行搜索只是快速想得到一個答案，但還有一部分用戶他們一開始并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而通過AI Overviews，可以給人們提供更多背景信息，他們會更深層次地參與到問題的探討中來，長期來看這無疑能夠促進信息增長，帶來更多內容和流量。

從桌面到移動，再到現在的人工智能，大家都有探討過“網絡已死”這個話題，十年前大家就爭論過“Google Zero”。我們仍然是最大的推薦者之一，所以長期以來一直非常關注這些話題。過去一年，我們還在探索滿足用戶期望，獲得更多流量的方法。經過深入思考，我們實際上已經改變了操作方法，對于我們還沒有完全了解的領域，會謹慎推薦流量，不過，我們發現還是只有高質量的內容才能吸引用戶，帶來更多增長。關于什么是高質量內容還存在很多爭論，但根據我自己的經驗，我更重視那些有獨立來源、規模更小的發聲者，我想要更多真實的聲音。

主持人：近日我閱讀了一些SEO（搜索引擎優化，利用搜索引擎的規則提高網站在有關搜索引擎內的自然排名。）出版物，它們對AI Overviews帶來的變化做出了一些回應，其中指出的一點是，在搜索結果中，它不會顯示是來自精選片段還是AI生成，或者只是普通的網站鏈接。你們今后會將這些顯示出來嗎，以便人們可以審核、驗證和測量AI Overviews帶來的流量是否如同你說的那般多？

桑達爾·皮查伊：這對搜索團隊來說是一個好問題。我們一直在努力提供更多的可見性，也希望人們能創作出更多好內容，需要做好這兩者之間的平衡。因為要是我們對答案詞條在搜索頁面的排名規則進行詳細規范和設計，就會有更多人對此進行研究，并針對其進行操作。我不太清楚正確的答案是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要做好這里面的平衡問題。

三、產品成功的本質

主持人：最近有新聞報道稱OpenAI在YouTube上訓練了其文生視頻大模型Sora。你聽到這個消息時有什么感受？

桑達爾·皮查伊：我們不知道細節，是YouTube團隊正在跟進這件事。我們有條款和條件，并希望人們遵守這些條款和條件，所以我認為當你開發一款新產品時，應該注意這些問題。

主持人：這是一個更情緒化的問題，OpenAI的說法是“我們利用公開信息訓練大模型”，所以大多數人其實是拿不到他們的收益的。他們沒有一個像YouTube這樣的專業團隊，也沒有清晰的條款，只是把自己的作品上傳到網絡上。你是否理解創意社區對AI利用他們的素材進行訓練的這種情感反應？

桑達爾·皮查伊：無論是網站所有者、內容創作者還是藝術家，我能理解這種情感反應。就像音樂生成，我們采取的方法是首先為藝術家制作工具，我們還沒有推出通用工具供任何人創作歌曲。因此，在許多情況下，我們是盡可能將創作者置于中心位置。YouTube一直在嘗試找出解決這個問題的正確方法，但這也是一個變革的時刻，要知道，我們不是這個生態系統中唯一的參與者。但對于你剛才的問題，我非常理解人們對這一變革時刻的情緒。

主持人：因為他們覺得這是一種索取，他們把作品放到網上，大公司免費拿走訓練模型，然后推出每月收費20美元的產品。讓人感覺像是被奪走了什么但幾乎沒有給他們帶來任何價值。我真正想問的是如何去激勵這些小創作者，給他們帶來價值？

桑達爾·皮查伊：YouTube之所以能取得今天的成功，就是因為它在創作者激勵這塊做的還不錯，一直在努力解決這個問題。我相信最終在這里做得很好的玩家將擁有更多制勝策略。我們必須理清這一點，這是建立一個長期可持續發展平臺的基礎。隨著人工智能時代的到來，誰在平臺內容支持上做得更好，誰就會是贏家。

主持人：有人認為YouTube主要做的是授權業務，從創作者那里獲得內容授權，然后通過廣告收益回報他們。環球音樂對YouTube上的人工智能很介意，他們制定了很多規則，規定人工智能不能做什么，谷歌的反應卻不盡相同，我想知道你是否可以解決這個問題。

桑達爾·皮查伊：我們在測試、迭代、確定優先級上花費了大量時間，我們非常關注用戶的反饋，但并非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會得到人們的同意。當你運行一個生態系統時，實質上是在平衡不同的需求，這是產品成功的本質。

主持人：我看到正在發生的另一件事是網絡上充斥著人工智能內容。比如幾個月前，一些不懷好意的SEO人員說“我復制了競爭對手的站點地圖，將其輸入人工智能，讓它為我生成一個與他們的站點地圖相匹配的網站副本，用這個副本從競爭對手的網站上竊取了大量流量”，我認為這是一個很糟糕的情況。我們不應該以任何方式或形式來鼓勵這種行為。一方面，你該如何構建為人們創建合成內容的系統；另一方面，你又該如何對這些生成內容進行排名，以便用戶獲得最好的內容。

桑達爾·皮查伊：你這個問題有多個部分，第一，我們如何篩選出高質量內容。這是我們的使命，多年來這一直定義著搜索。我們整個搜索團隊去年投入了大量資金，一直在完善我們的排名系統，以便更好地獲取高質量內容。相信下一個十年，只有在內容篩選上做得更好，真正能篩選出高質量內容的平臺和公司，才能獲得勝利。

第二，人們很重視內容創作的體驗。每當新技術出現時，大家都很小心謹慎。如果你和一些老電影人去討論CGI（電腦三維動畫技術），他們會有非常情緒化的反應，直到現在仍然有一些受人尊敬的電影制作人從不在電影中使用CGI，但也有人使用CGI制作出優秀的電影。所以我認為不能簡單評價人工智能，人們可能正在使用人工智能來增強視頻效果，也有人還沒接受人工智能。但我同意你的觀點，使用人工智能來生產大量內容但不增加任何價值，這不是用戶想要的。隨著時間的推移，用戶也在不斷適應AI內容，我們需要確保以負責任的方式做這件事，用心傾聽用戶對高質量內容的評判，并努力保持平衡。也許幾年后搜索的形式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但搜索的本質仍然不會變。

四、一起探索AI Overviews

主持人：我們來實踐一下AI Overviews，我們先在搜索框里輸入最好的Chromebook（谷歌推出的筆記本電腦）。然后我把手機交給谷歌CEO，你可以看到，我問它最好的Chromebook，它們會說“這里有一些你可能會想到的東西”，然后你就會看到一些Chromebook的圖片展示，還有一些是帶有“最好Chromebook”標題的新聞?？梢钥吹讲]有“最好的Chromebook”這個問題的直接答案。按理說使用人工智能輔助搜索是為了更好地獲得答案，但就現在這個體驗而言，似乎與普通搜索沒有差別。你這么看？

桑達爾·皮查伊：你向我們展示了一次搜索過程，但我們并沒有自動生成AI Overviews，這是因為我們尊重用戶的意愿。當我滾動搜索界面時，我看到了Chromebook，還看到了一整套可以訪問的鏈接，它們告訴了我目前對Chromebook的所有看法，因此本例中沒有展示AI Overviews，作為用戶，你正在生成后續問題。

主持人：我的意思是這上面沒有寫什么是最好的Chromebook？答案并不在這一頁面上，或許還需要谷歌為我按下一個按鈕才能獲得，那么就今天的搜索體驗而言，這是你們的目標嗎，還是只是一個起點，未來還有更好的搜索體驗版本。

桑達爾·皮查伊：未來如何發展還無法預測，用戶是在不斷變化的，這是一個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充滿活力的時刻，我們正在測試各種情況，這次的搜索沒有觸發AI Overviews是因為我們認為AI Overviews不是我們想要為該查詢提供的第一個體驗，這些是我們在內容質量上做出的權衡。但如果用戶要求的是生成摘要并提供鏈接，那我們會照做。我覺得這是一個合理的方向，用戶需要什么就提供什么，而不是每一條都提供AI Overviews。

主持人：我再給你看一個彭博社戴夫·李（Dave Lee）所做的搜索，他只是搜索了“JetBlue Mint Lounge SFO”，然后他得到了一個AI生成的答案，然后往右滑可以看到這個答案的出處，但我們拿到的是AI重寫過的，你能理解我的意思嗎，就是現在我們得到的AI答案只是原有信息的重寫，并不是新生成的，它是原來網站上已存在的信息。

桑達爾·皮查伊：我們要處理數十億次查詢，根據我的觀察，人們對AI Overviews給出積極反饋的原因是我們提供的答案有明顯的增值效果，幫助他們看到了可能沒有想到的事情。這就是我們推出AI Overviews想要達到的效果。數據顯示，過去25年，我們如果沒有做讓用戶認為有價值的事情，他們會立刻通知我們，我們一次又一次見證了這個事情，人們很重視使用搜索的體驗。

五、AI搜索的競爭與未來

主持人：前幾天我看到了GPT-4O（Omni）的演示。它看起來很像你在I/O大會上的演示，即一種多模態搜索的理念。你感受到競爭帶來的壓力了嗎？

桑達爾·皮查伊：這與當初的Siri和ALexa沒有什么不同，我們都在科技領域工作，這在我看來是一種無限的創新。幾年前我們所有人都在打造語音助手時，你可能會問相同的問題?，F在有了一項新技術，而且它正在迅速發展，這對技術來說是“美好的一周”，周一和周二都有很多創新，并且我認為這種創新熱情還會持續一段時間。我喜歡底層技術快速發展的階段，這樣可以從根本上改善用戶的使用體驗，我們并不希望進入一個相對靜止的發展階段，因為這個階段無法獲得快速增長。很多人對強大的智能助手都抱有期望，但如果因為底層技術的限制而無法實現這一目標，這是我們不愿意看到的。我們擁有能夠更好地服務于此的底層技術，可以讓Google Assistant變得更好，這無疑令我感到興奮。

主持人：大概五年后，人工智能搜索這項技術就會成熟，屆時你認為最好的網絡狀態是什么樣的？

桑達爾·皮查伊：我希望未來的網絡形態更加豐富。人類對信息的消費方式不局限于現有的網絡模式，現在你可以通過網頁、APP獲取信息，但未來我希望有更多網絡模式可選，它的內容更豐富，互動性更強。不得不承認，人們可能會利用人工智能生成大量垃圾郵件，但這可能是因為每次有新的技術浪潮出現時，人們不知道該如何使用它，就像移動設備出現時，每個人都只是把網頁做成移動版本，后來人們才發展出真正的原生移動應用程序。因此，人們使用人工智能實際解決新事物，新用例的方式尚未出現，當這種情況出現時，我們的網絡也會變得更加豐富。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需求，或許普通只會比較淺地使用人工智能，但總會有企業家找到它的正確用法，并進行推廣，這樣一來，就會有偉大的創新出現。

主持人：是的，谷歌通過搜索、Chrome瀏覽器等為網絡開發提供了很多激勵措施，那么在未來人工智能發展階段，你們要如何確保這些激勵措施與目標保持一致，能指向正確的方向？

桑達爾·皮查伊：在制定激勵措施前，我們需要先思考一個復雜的問題，那就是如何獎勵那些具有原創性、獨特性和創造力的內容。而對于創作者，我們希望無論他們做到什么規模，都可以在我們創建的內容生態系統中獲得蓬勃發展的機會。這是我的想法，也是我們搜索團隊的想法，是我們制定激勵政策的重要原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