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用咨詢公司的“套路”構建策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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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策略創建之初都要有明確的方向標,然后按照咨詢公司的思路來構建策略,而實際開發時則可以按優先級排期,快速迭代實施。

策略產品經理這個崗位想必大家都有所耳聞,電商搜索推薦、導航路線規劃、外賣派單等都屬于策略的范疇,而策略產品經理則負責根據實際場景構建并持續優化這一系列策略。

從崗位職能來講,策略產品經理和咨詢公司的咨詢師類似,都是明確需求,然后構建策略,只不過咨詢師的綜合能力要求會更高一些。

我個人有過咨詢公司的工作經歷,而在做策略產品經理期間,還有幸與一些世界頂尖的咨詢公司有過合作,此外在對外賦能的工作中,還扮演過咨詢師的角色,獨立構建過多項策略方案。相比之下,策略和咨詢方案最大的差異就在于,我們一般做策略都是敏捷開發的思路,而咨詢方案可能更像是瀑布式開發的思路。

具體來講,咨詢公司作為乙方,實踐經驗豐富,也具有明顯的累積效應,在方法論的層面具有足夠多的積淀,也就是所謂的“套路”,面對相似問題可以直接套用,或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添磚加瓦,因此,他們能夠在較短時間內給出一套完整的方案,并且在每個具體問題上也可以足夠詳盡。

此外,請咨詢公司來的一般是事業部或者集團的高層,他們希望能借咨詢公司的眼睛來拓展視角,所以,咨詢公司需要有全局意識,需要協同眾多目標來解決一個更大的問題,這也就是麥肯錫的內隱知識之一:高層觀點。

大多數策略產品經理的經驗和方法論積累沒有那么多,且之前的方法不一定能沿用于當下的場景,因此較難考慮周全。此外,策略產品經理大多時候面對的是具體問題,加上短期的績效要求,較難跳脫出眼前的困境,兼顧長遠的目標,所以無法也無需做太復雜的方案,重要的是盡快能用,然后按需迭代即可。

在我看來,任何策略創建之初都要有明確的方向標,然后按照咨詢公司的思路來構建策略,而實際開發時則可以按優先級排期,快速迭代實施。

接下來,基于個人經驗,跟大家分享一下構建一套策略的參考路徑。

確定目標——他們說的并不一定是他們想要的

需求分析、確定目標對產品經理而言是老生常談的問題,但很多時候我們都會被表面現象所蒙蔽,或是已經形成對固有觀念的依賴。

特斯拉CEO埃隆馬斯克在接受采訪時曾提到過“第一性原理”,所謂第一性原理就是回到事情的本質來思考問題,正是基于這種思維方式,喬布斯才研發出了沒有鍵盤的蘋果手機,埃隆馬斯克才大舉投入脫離屏幕的腦機互聯項目。

按照同樣的思路,我們可以想一想,大多數人買車的動機是什么?是不是因為有輛車更方便出行,不用候車或者換乘?或者是出游時即停即走,更加自由?抑或是開車成本會更低一點?歸根結底,即花更少的錢安全方便地出行。

但私家車存在著很多問題,如堵車、停車困難、保養費用高、利用效率低等,面對這么多的問題,大家仍然愿意買車,一方面是因為當下的公共交通設施還不夠完善,另一方面是大家已經形成了固有觀念,認為車應該是每個家庭的標配。

那么,如果可以有更好的方案實現私家車的功能,同時還沒有私家車的問題,大家是否更樂意接受呢?

滴滴等公司切入的就是這個需求市場,快車和專車策略解決了車輛調撥、減少等候時間的問題,曾經的順風車策略解決的是資源利用、出行成本的問題,但對于跨城、出游,甚至安全及隱秘性問題目前還沒有完備的解決方案。因此,跨城出行、租車或包車以及風控監管是當前出行市場有待挖掘的細分場景。

再深想一步,無論是現有的哪種出行模式,都需要有駕駛員,都還是有私家車存在的空間,但如果無人車可以推廣普及,那么就完全沒有自己購車的必要了,我們可以隨時在線下單,去到任何想去的地方,還可以叫車出游,即停即走,也不用顧慮安全和隱私的問題。

到那時,除了高端限量車型仍具有收藏價值及身份的標志意義外,私家車可能不再作為家庭標配而存在,自己買車會被視為一種愚蠢的行為,甚至車廠都不會再生產中低端的車型。

將第一性原理應用到具體的策略上,我們需要回歸最根本的需求,也就是原始需求來判斷他們要的到底是什么。

策略產品經理一般直接面向內部的業務同事或外部的公司,為他們制定策略,這和咨詢公司的對象一致,我們可以把我們的用戶簡單分為以下幾類:

1. 不知道自己不知道

有一些用戶以為自己很明確目標是什么,但往往對自己需求的理解不夠透徹,或限于崗位的視角,提的需求比較片面,作為策略產品經理,我們應該基于自身的專業性大膽質疑,這也就是麥肯錫的第二大內隱知識:專業主義。

以電商營銷為例,他們告訴你他們的目標是引流,但提升pv可能并不是他們想要的。這個時候我們可以用追問法來剖析他們真正的需求,比如:

你們只關注pv嗎,還是會關注用戶的轉化?

——我們最終還是看用戶量。

那你們用什么方式來提升轉化?

——我們有相應的促銷,并會在曝光素材上展示利益點。

那你們只關注用戶轉化,不在乎花了多少費用么?

——也不是,我們會有費用的預算,盡量不要花超了。

那你們會關注最終的銷售額么?

——不是很關注,我們只關注用戶量。

現實場景中的問題往往是復雜的,不太可能只有單一的目標,因此在確定目標時我們需要挖掘用戶的所有關注點,以及關注點的次序、重要等級,而我們的工作就是進行多目標權衡,制定最優策略建議。

好了,到這里我們可以基本確定他們的目標了,那就是在保證營銷費用不超的情況下實現用戶轉化量最大化。

在追問時,我們可以從以下三個角度出發來提問,即收益、成本、可持續性。其中,PV、GMV、召回率、平均交付時長等都屬于收益指標。

成本是投入的成本或費用,如廣告費用、配送成本等,此外,還包括機會成本,比如不做營銷或在其他渠道做營銷的收益相比于此方案的差值,我們常用的同環比其實也是機會成本的變相表達。

而可持續性指的是長期的損益,比如定向促銷可能是一種價格歧視,長期下去會消耗用戶對于公司的信任,那么這類方案的可持續性就較差。

大多數時候,我們只需協調收益和成本的關系,但有時也需要考慮多項收益和成本,而可持續屬于方向性的問題,需要與高層的戰略保持一致。

2. 知道自己不知道

這類用戶可能缺乏系統的運營方法,常見于從野蠻增長向精細運營轉變的BU或公司,為此,我們需要基于自己對業務的理解來構建一套確定目標的策略。

BCG矩陣、GE矩陣就是咨詢公司常用的目標識別策略,公司經營業績不佳時,可以直接通過相應分析框架,找到各類業務的定位,從而有的放矢。

相似的,針對CRM,我們也可以構建如下的用戶金字塔,我們除了可以了解到各階段用戶的數量和環比之外,還可以看到每個階段的用戶轉化比例,通過分析,找到當前應該重點關注的目標。

比如成長階段的用戶數量下降,可能是因為有很多成長用戶轉變為了成熟用戶,那么針對成長用戶的策略說明是卓有成效的,接下來我們的目標就應該是引導新手轉化為成長用戶,或嘗試更多拉新工作,擴大底層用戶量級。

3. 知道自己知道

某些有經驗的運營或者行業頭部的企業,對于自己的認知非常的清晰,他們有明確的戰略框架,他們對策略的需求往往是針對已有想法進行補充或者驗證。

因此,面對此類用戶,我們更多是幫他們做證明題或者選擇題,而不是開放式問答題。那么,針對他們的目標,我們前期的主要工作是做可行性分析,評估現有的能力是否可以支持。

4. 知道自己知道但不明說

知道但不明說的用戶在咨詢行業中非常常見,正如大家對咨詢公司的普遍印象一樣, 咨詢很多時候是用各種方式說出一個大家都知道的結論。

那么,既然大家都知道結論,為什么還要花那么多錢請人來告訴他們這個結論呢?

一方面,跟上邊的情形一樣,他們需要咨詢公司幫忙做驗證,另一方面,由于在公司內部推進一件事可能存在較大阻力,那么,請中立的第三方公司來,把老板想做但說不口的事講出來,既能達到自己的目標,又可以避免得罪人。

同樣,在公司內部做策略,我們也需要去揣度需求方的真實目的,回歸到這些用戶的原始需求,他們尋求策略的目的是什么?是希望推動公司業務更好地發展么?是想實現自身的價值么?還是為了掙錢,希望升職加薪?

針對這類用戶,我一般都會了解一下他們的kpi,看他們重點考核的指標是什么,那么在符合整體戰略的前提下,可以盡量往kpi上靠,畢竟kpi也是總體戰略體現在具體崗位上的象征。

比如,他們的kpi比較主觀,取決于老板的綜合評估,他們的需求也許只是為了向上匯報,需要各種角度的詳細分析,那么我們的方案就應該大而全。

如果他們的kpi是多項指標的加權,那么我們可以直接通過kpi找到相應目標的權重。

這里并不是說我們應該深諳圓滑之道并一味討好,而是在符合事實和認知判斷的前提下,去完善你的故事。

目標手段一致性——你判斷對了困境,但關心錯了問題

歷史學家尤瓦爾·赫拉利在《今日簡史》中提到過這樣一句話:

“我們可能判斷對了困境,但關心錯了問題?!?/p>

所謂的“判斷對了困境”是我們知道當前的困境是什么,那么相應的目標則是擺脫這一困境,但“關心錯了問題”就可能采取不當的手段,最終導致目標手段不一致,那么結果自然不能如愿。

赫拉利在書中舉了關于恐怖主義例子,恐怖主義給政府和全世界人民都帶來了巨大的困擾,但派軍隊去打擊他們真的有用嗎?各國政府在反恐的武裝力量上投入不少,但又有多大成效呢?

我們回到恐怖分子的動機上,他們搞事情的目的不是殺平民或炸毀建筑,大多數時候,他們都只是小規模地襲擊,弄出一些爆炸事件,或是在網上發布恐嚇視頻。

其實細算一下,恐怖分子每年造成的傷亡遠不及交通事故和刑事案件,但交通事故和刑事案件屬于個人偶發事件,政府沒有提前預測的能力和責任,而且此類事件一般較為分散,不會引起大家的注意。

但如果,在某地出現了長期的連環殺人案件,而兇手遲遲沒能被捕,那么,此案件首先會引起廣泛關注,而政府的能力也將受到質疑,因為懲處罪犯、保證公民的人身安全是政府的責任。

基于此,我們不難理解恐怖分子的真實動機了,他們的目的就是通過不斷的騷擾、恐嚇和對普通民眾的生命威脅來動搖政府的統治,所以他們會利用網絡傳播信息,在人群集中的場合制造混亂,以此來引起更多人的關注。

說到底他們就是想制造吸引人的戲劇,那么我們可以用戲劇去反攻他的戲劇,大家可能覺得不可思議,但在真實世界其實就有這樣的例子。

美國政府在擊斃本拉登之后,非常謹慎地商議了公關方案,一方面,面對美國民眾當然要大肆宣揚政府情報系統的發達、奧巴馬的果敢和軍隊的英勇,但面對穆斯林和其他恐怖分子勢力,如果一味強調拉登的暴行,并不能引起大家的憎憤,甚至還有可能激起部分恐怖分子的斗志,他們一直視拉登為英雄,最后可能一個拉登倒下去,千萬個拉登站起來。

有調查結果顯示,很多穆斯林對殺平民這種事沒有反感情緒,但色情一直是穆斯林的禁忌,因此,美國政府在拉登的形象重塑上大做文章。

美國聲稱,在抓捕拉登的過程中,拉登拿女人做擋箭牌并導致了人質的喪生,此外,在擊斃拉登后,發現拉登住宅內藏有大量的色情影片,而且據情報,拉登在逃跑至此后,寂寞之下急召他的三名妻子來陪伴,四人同住一屋之下。

這樣一來,本拉登就從民族英雄變成了一個沒有原則、表里不一、令人不齒的敗類,恐怖分子的氣焰也被重挫。

再舉一個例子,中國很多城市近幾年都在推行人才引進政策,目的是為了吸引更多人才到當地來就業,從而帶動經濟的發展,而政策實際采取的手段往往都是開放落戶。

不可否認,確實會有一部分人落戶定居,但這其中很多都是已經在當地工作生活的外地人,而還有很多人是為了投機買房,或是因為恐慌。在組成結構極其復雜的現代社會,任何一顆小石頭都會激起千層浪。

反觀自身,我們一直鼓吹的增長策略真的有用么?通過各種福利吸引用戶確實可以帶來虛榮指標的增長,但這是否能最終實現公司的業績目標?

同樣,賣的不好就降價是否是一個好的策略?用戶是否會習慣于各類促銷,在有活動時囤貨,沒活動時觀望,所謂的活動效果只不過是需求的提前透支或累積爆發?用戶對價格不敏感的話,一味降價是否會造成過多利潤的損失,甚至是銷售額的下降?

為此,我們在制定策略時需要考慮采取哪種手段能真正服務于目標。

那么我們應該如何保證目標手段一致性呢?

首先,我們正處于工業時代與互聯網時代的交錯口,腦中難免還存在著工業時代線性思維的殘影,但真實問題是錯綜復雜的,“如果做了A就能實現B”的論調也是沒有現實依據的。

所以,第一步,我們應該將目標進行拆解,看看哪些因素可能會影響到目標,即套用麥肯錫的外顯知識之一——邏輯樹,具體方法也可以參見《想成為數據產品經理,先掌握這些數據分析方法論》中的杜邦分析法。

拆解目標的真正難點在于按什么路徑去拆,比如:GMV可以拆解成商品價格乘以商品銷量,也可以拆解成用戶量乘以客單價,那我們應該采用哪種方式呢?

最現實的方法就是:

  • 第一,根據職能,看看哪些模塊是項目相關方職能范圍內的,可以去實施干預的?;蛘呶覀兛梢允崂矶嗵撞鸾夥椒ǎ瑧糜诓煌膱鼍?。
  • 第二,根據訪談獲取行業專家的經驗,他們可以幫我們縮小研究的范圍。
  • 第三,通過數據分析來確定,哪些是更為重要的影響因素,如果能觀察到穩定持續的相關性,那么可初步判斷該因素能有效影響目標。

至此,我們可以確定真正的目標和研究模塊是什么了,下一篇文章再與大家分享具體的策略構建方法。

作者:Mr.墨嘰,公眾號:墨嘰說數據產品

本文由 @Mr.墨嘰 原創發布于人人都是產品經理。未經許可,禁止轉載

題圖來自Unsplash,基于CC0協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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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小標題在《精益數據分析》中有提到的。

    來自浙江 回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