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叫小北的產品經理決定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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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你跟這幫月收入二十幾萬的人聊什么互聯網,大數據,云計算有用么?他們根本不懂,也不需要懂”

“可是互聯網不關只是技術,它代表的是一個時代……”

“蘇友平,你是有病吧?我們團隊95年的妹子都開著瑪莎拉蒂滿武漢跑,你開個破本田跟人講時代?”

“但是我感覺人生不應該只看重錢,應該有更多的追求,更寬的視野”

“不需要,這幫人只要會用微信,支付寶就可以了,如果會用幾個清楚僵尸粉絲的軟件就更好了。這個世界上沒有什么問題是錢解決不了的,問題是沒錢”

“我承認,人活在這個世界上,最直接的夢想就是賺錢,但是賺錢也有很多種方法,你們的那些方法我做不來”

“你能做得來的是產品經理是吧?那我問你,你這幾年做得產品有成功的么?你的老板只想賺錢,你

還在那跟他講什么互聯網生態。蘇友平,你的肉體支撐不了你龐大的靈魂。我說過,只要你改掉你自命清高的毛病,是可以跟著我的”

“但是我始終沒辦法接受這個樣子”

“你已經三十了,你的夢想還沒過期么?”

(二)

桌上的卡布奇諾有點涼了,我在上班的時候,通常喜歡在下午三點鐘左右,跑到樓下星巴克點一杯卡布奇洛,什么都不帶,只是盯著杯子發呆,想起來的時候才喝上一口。發呆的主題一般沒有固定,回想起當初跟一個咖啡師朋友聊到卡布奇洛,我很裝逼的告訴他,我蠻喜歡卡布奇洛的奶泡。

朋友一臉贊賞得點了點頭,其實我一點都不懂咖啡,只是覺得如果不說點什么能稱得上星巴克這種氛圍的話,好像白來了一趟。

蘇友平坐在我對面,桌子上擺著一杯抹茶星冰樂,我一向不喜歡這種飲料,可能是我不喜歡抹茶的味道吧。一直到他點著的煙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才從胡思亂想中回過神來,跟他要了一支煙點上。

這個點一般我的口袋里都沒有煙,公司那幫孫子總能用各種方法找到我藏煙的地方,然后把煙拿走,留給我一個塑料殼。透過煙霧,我看著面前這個少年,不知道應該說點什么。雖然公司的制度一向很輕松,但是不代表我可以隨隨便便“帶薪喝茶”。

“我決定回老家去了”

聽到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特意確認了一下,他不是哭著說出來的,講真的,如果他敢哭著說出來,我是絕對不敢繼續坐在這里,想想回公司對著電腦也是挺好的。

“想了多久了?”

“半年了吧,我可以回張家界,跟我哥開個飯店,或者開個水果店什么的總好過這里”

“鄧娟打電話給你了吧?”

“是的,她打完電話給我,我就開始想,是不是應該回家了”

“回去吧”,其實我一向比較贊同身邊的朋友有回去的想法,雖然幾年前我對那些想要回家的朋友都不屑一顧,認為年輕人就應該在一線城市里奮斗打拼。但是隨著年齡的增大,我會更加的關注幸福指數。那些成天叫嚷著要留在一線城市開闊視野,增長人脈的年輕人,不正是和我當年一樣的想法么?

但是,月薪幾千塊錢的人,能開闊什么視野?

連每個月在市里游玩一下都得考慮好久,視野也就只是局限在兩點一線。人脈是和你的薪水相關的,月薪幾十萬的人有幾個會和月薪幾千塊錢的人做朋友?我是已經與曾經割裂了,是再也回不去的時候。

喝了一口卡布奇洛,還是一如既往我搞不懂的味道,但是只是為了裝點逼格的話,總好過自己承認自己很俗。

蘇友平大學畢業以后就來到了深圳,拖著一個大箱子站在深圳的街道上,根本不知道應該往哪走。在表哥的同學家借助下來以后,就開始馬不停蹄投簡歷,我手頭上還有一份他最初版本的簡歷,簡直不愧于簡歷這兩個字,每個部分都大概一到兩行,全篇字數算上標點符號估計都不超過50個字。

但是就憑借著這份簡歷,蘇友平居然面上了一家公司的產品經理,這讓我蠻意外的。我是在公司校招的時候認識他的,那個時候他并沒有面上,但是因為對他的印象很深,所以留下了他的聯系方式,一年也見不了一回,產品經理也是我灌輸給他的概念,他聽我安利完了以后,簡直就像是觸到了他G點,興奮得晚上4點多鐘打電話給我說想要做產品經理。我當時睡得迷迷糊糊,就告訴了他一句“你先畢業了再說吧”。

我最佩服他的一點就是,他能說到就做到,而且非常容易把我說的話當真,雖然我們近乎萍水相逢,但是天知道他怎么會對我說的話唯命是從。畢業到現在已經五年了,他在產品經理這條路上走得非常艱難。其實我一直覺得挺愧疚的,畢竟是我帶他入的坑,卻沒有在他最需要的時候伸出援手。但是至少在現在,我能坐著聽聽他的故事。

(三)

鄧娟是個微商,三十六歲的四川女人,見過她一次,是某一年的飯桌上,和蘇友平一起過來的。鄧娟一口一個“小北”的叫著他,我一直以為蘇友平的小名叫小北,或者是筆名叫小北。但是小北這個名字只有一個人叫過,是他的爺爺,也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這么一個名字。后來又多了一個人,就是鄧娟。

鄧娟是那種在給別人洗腦之前可以先把自己洗好腦的微商,發朋友圈的頻率比我看朋友圈的評率要高至少10倍,其實我一直不理解,為何年齡相差這么大的兩個人可以如此的親密。蘇友平告訴我說,那叫紅顏知己。好吧,紅顏知己就紅顏知己吧,總比“婚內出軌”要來得好聽吧。

鄧娟結婚的時候,和他老公兩個人全身上下的錢加起來都辦不起一桌酒席,幾個朋友湊點錢,好賴把酒席給辦上了。不過鄧娟賺錢的能力確實讓我挺佩服的,什么都做,什么都敢做,只要不是寫在刑法上的路子,她都敢去嘗試。最好的時候,開了一家汽修店,日子也朝著小康去了。

但是這人的思維轉變起來估計自己都能嚇一跳,好好的放著汽修店不管,跑去做了微商。雖然我一向不是很反感微商,但是也總沒辦法那么容易接受。蘇友平可以接受就隨他的性子吧,反正這個紅顏知己又不是我的。鄧娟做微商做了三年,手下管著二十幾個“得力干將”,每個“得力干將”手下都有好幾千號微商人?!暗昧Ω蓪ⅰ眰€個開著寶馬、奧迪、奔馳,活得跟新聞聯播里說的一樣。

蘇友平跟她認識是在一家創業公司,也就見過幾次面,鄧娟好像蠻喜歡這個小弟弟的,那次在飯桌上,顯得格外的膩歪。不過現實的女人我一般都會保持距離,不是我故意跟錢過不去,主要是我的人生不應該是復制別人的。

(四)

蘇友平做產品經理的日子,其實挺痛苦的,沒課程,沒老師,沒經驗,硬著頭皮不敢有絲毫的松懈。提個需求,厚著臉皮問開發這個功能能不能實現,開發白了他一眼說“你這個功能上個版本已經做了”。

那個時候蘇友平才知道,新入門的產品經理,最快的方法就是把以前產品經理留下來的文檔和產品架構大致過一遍。

折騰了幾天以后,他又一次跑去問了開發,結果還是被懟了回來“你這個功能上上個版本已經提了,只是我們沒時間做”。得虧蘇友平還年輕,這點打擊算不上什么。他盯著開發的禿頭發了一會呆,實在忍受不了打了個電話給我。

“產品經理到底怎么開始啊”?

我當時正忙著評職級,根本沒那個閑心跟他解釋,隨口說了幾本書名,讓他自己去看。但是掛了電話以后我就后悔了,其實那幾本書我都沒看過,這不是坑人呢嘛。但是評職級的心情明顯蓋過了我的內疚,想著過幾天再好好指導指導他。我也沒想到這個過幾天居然是過了三百多天。等我回過神來想起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告訴我他已經跳槽了。還好只是跳槽不是轉行,不然我豈不是坑上天了。

我剛想告訴他看書其實對于做產品經理沒有多大用處,因為產品經理是屬于實戰型崗位,理論知識基本派不上用場,他卻略帶興奮的告訴我,他找到了一個學習的方法,就是去一些網站上學習課程。我驚訝于他居然發現了這種騷操作,他卻打斷了我的思路,直接掛了我電話。

后來我才知道他去買了個《產品春招速成班》,總算搞明白了產品經理是什么,感覺自己特傻,明明是個剛大學畢業的學生,卻還要想著去做產品經理,不應該是從助理開始做起嘛。

也怪我一開始沒給他先科普下,當初那個需求他還是沒提對,開發說到“上上上上上個版本已經做完了”以后,就不再理他,甚至以拉黑來威脅他。蘇友平在那個公司呆了86個小時以后,果斷把辭職信交了上去。我跟他說,你根本沒必要浪費那張紙交什么辭職信,你呆那點時間,你們公司很多同事都不一定知道你的存在。他白了我一眼,又勾起了我心里的愧疚。

搞明白產品經理是什么了以后,蘇友平開始慢慢走上了軌跡,但是總是沒辦法像課程里說的那么簡單,很多事情都得靠自己撞了墻,痛得才能明白。每一個需求都提得小心翼翼,生怕開發一個心情不好就開罵,生怕設計師一下心血來潮,就教他做產品經理。

總是在當靶子,總是戰戰兢兢,卻始終沒忘記我跟他說的那句話“產品經理是一種責任,一種精神,一種信仰”,雖然她一直沒明白這句話是什么意思,我也一直沒時間給他解釋清楚,他卻由始至終記得這句話。

“我那段時間做夢都夢到我在寫需求文檔,還沒寫完呢,開發就開始懟我說,這個需求沒明確,寫清楚再提”,蘇友平用攪拌棒把抹茶星冰樂攪成一團,讓我對這個飲料更沒了興趣。其實我蠻能理解他那個時候的心情,誰不都是從那個階段成長起來的嘛?我只是運氣好點,進了一個好的公司,不至于茫然無措。

“后來怎么樣了?”

“能怎么樣,繼續走下去唄,既然當時選擇了這個崗位,哭著也要走下去,被罵習慣了以后,反倒是提需求越來越順暢了。對了,你推薦給我的那幾本書,你自己也沒看吧?”

被說到痛點,我尷尬得把卡布奇洛一口喝完,從他煙盒里抽出一根煙,點著。

“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你也沒看,以你的水平肯定不會推薦這種書給我看。說來也是,現在互聯網行業真的是一篇烏煙瘴氣,隨便一個工作沒幾年的產品經理就敢開班授課,就敢寫書,偏偏我當初就是信了你的話,交了智商稅。其實如果你每次都能夠及時的出現的話,我也不至于這么慘?!?/p>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后來怎么樣了?”

“你是想讓我回憶起那段不堪回首的人生么?”

“我是讓你正視歷史,尋找不足并改進,讓接下來的職業發展更加順利”

蘇友平揮手打斷了我的話,“認識你五年了,雖然交流的次數不多,但是你裝逼的毛病一直沒改。你的能力我沒遇到過比你更強的了,改掉裝逼的毛病,會比現在更好”

我聳了聳肩,不置可否。

(五)

有了那次86小時工作的經歷以后,蘇友平決定痛定思痛,好在學霸的基因這個時候覺醒,他把除上班、吃飯、睡覺以外的時間都拿來學習相關專業知識。每個需求他都要做到用幾種邏輯來設計?!熬透x書那會解數學題似得”,來自學霸的嘲笑。

但是產品經理這個崗位最大的問題在于,他可以接觸到的知識不成體系,很多時候看完一個視頻課程以后,想立馬按照課程里講的來做,結果發現根本派不上用場。能派得上用場的知識,卻怎么也找不到。而且又不能跟數學題相比,這些知識沒有對錯,只有合適不合適,他又得花大把的精力來去篩選這些知識。一邊學習,一邊實戰。白天跟開發斗智斗勇,晚上聽著心靈雞湯。蘇友平一度覺得自己開始出現人格分裂,那些把所有一切都認為非常簡單的產品經理們,熬出一碗碗心靈雞湯讓他更有勇氣與開發互相傷害。勇氣是上去了,但是經驗沒跟著上去,大部分的結果都是被按在地上摩擦。帶著傷疤繼續喝雞湯,陷入了死循環。

“你說我如果直接拿別人的東西來照搬,是不是學得更快一點”?

“理論上是這樣的,但是我一般不鼓勵這樣去做,要知道,成功是沒有辦法復制的”

“你現在跟我說有個屁用,我上次問你的時候,你又沒回我。”

蘇友平嘗試了各種方法來提升自己的專業能力,卻發現越來越變得四不像,沒有了主見,沒有了認知。當面對一個問題的時候不是去想自己有什么經驗可以用來解決問題,而是在腦海里翻來覆去的去想哪篇文章有講過。但是很明顯開發不會按照文章里寫的來懟他,超出了他認知范圍以外的,還是被按在地上摩擦。原本以為這種方法是一種捷徑,卻發現因為沒有基礎,走了捷徑也因為沒能力,到不了目的地。

在嘗試了N種方法以后,蘇友平終于摸索出了一套屬于自己的方法論,卻發現自己已經過了第三十個生日。

“看書、學習應該是在有問題的時候再去做的事情,而不是一開始就去做,那樣只會讓自己的思維被帶偏,要知道同一個功能,在不同的業務模式下可能都會不一樣”

“同意”

“我一直以來設計產品功能都是想到一個功能做一個功能,過于零散,過于割裂,而且很多時候欠缺面性思考思維,導致很多功能變成了一次性的。甚至很多功能其實是可以在原有功能的基礎上去修改的”

“同意”

“你知道這些東西其實正常情況下應該是我入職半年以后就能搞明白的事情,我卻花了足足一年多?,F在我學會從業務模式,商業模式來思考產品框架。我也學會了很多功能的背后并不是因為用戶的需求和痛點,而是公司戰略發展的需要,以及受制于公司的資源。”

“十分同意”

“原本我一直不理解你說的,做產品經理最重要的不是動手,而是動腦,這看上去是一句廢話,但是真正執行起來,總是不會讓大腦跟著手一起去動”。

“我從來不說廢話”

“又裝逼了吧?你別看你現在混得這么牛逼,指不定當初傻的時候可能還不如我呢。

我還是聳了聳肩,不置可否。

(六)

蘇友平五年換了六七家公司,平均每家公司都呆不滿一年,而且大部分都是創業公司。那些留著山羊胡子的土老板,每每講到互聯網的時候,都跟打了雞血似得,興奮得不能自已。雖然其實并不是很懂互聯網,但是只要他們的合伙人也不懂,那就夠了。

也不知道從哪得知要想做互聯網,得要有一個產品經理。然后也不知道從哪搞到蘇友平的簡歷,居然叫上他一起來創業,做負責人。

年輕的蘇友平的內心世界是那么的單純。吃著土老板畫的餅,想著未來到手的股份、期權,跟著了魔似得心甘情愿的把辛辛苦苦漲上去的薪水降下來,只為了表示自己是多么渴望跟著老板一起創業。中午吃了個泡面,下午老板帶著他去談合作,一口一個兄弟,簡直就是要上了天。

不舒服的時候還是會有的,尤其是看到自己降的薪水幫老板又換了一輛寶馬,蘇友平也會感到迷茫。既然創業這么艱難,老板的寶馬能不能晚幾年再換?不過這個想法很快又消失得無影無蹤,因為老板又在講“顛覆”、“估值”、“A輪”,蘇友平感覺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很興奮,全身的每一個毛孔都在暢快的呼吸。

為了回報老板的器重,蘇友平開始了畸形得發育,所有搞不定的通通百度,所有想不明白的發帖求助,為了老板的第三輛寶馬,他豁出去了。

要在半年之內走完別人三年才能走完的路,現在回想起來,還真是瘋狂。凌晨4點鐘的深圳還是挺漂亮的,不遠處他的老板一定在他120平的房子里睡得很香。

經歷得越多,他反而卻越迷茫,走過的路越多,反而更找不到出口在哪。在目睹了老板坐牢,老板和合伙人吵翻,辦公室政治斗爭等一系列的公司花式死亡案例后,蘇友平終于回過神來了。他吐掉了老板畫的餅,撕碎了剛簽完字的期權協議,憤怒的坐回電腦面前,開始寫第六份辭職申請。

”話說我在這幾家創業公司拿到的股份都有好幾百萬呢”,蘇友平的抹茶星冰樂可算喝完了,我終于能把目光集中在他的杯子上。

“那你和鄧娟怎么回事?”

兩個有著截然不同人生的人,因為一家創業公司走在了一起,兩個人都想給對方洗腦。一個用錢,一個用言。一個動不動就奧迪、迪奧、香奈兒、奔馳,一個動不動就云計算、人工智能、大數據、區塊鏈。一個威脅用錢砸死另一個,一個唯唯諾諾不敢直視只因為她可能愛上了他。

但是兩個完全不一樣的圈子,如何能融合在一起?

一個活在現實里,一個活在夢中。他看不上的,正是她所追求的;她搞不懂的,卻是他做夢都忘不了的。

盡管他一直在思考,她的兒子如果改姓蘇,叫起來會不會有點拗口。但是每次都暗自嘲笑自己,以為拍了部狗血的言情劇。

“她說她會經常去張家界,到時候可以去看我,雖然我知道比起叫我叔叔,她更想讓她兒子叫我爸爸,但是這基本是不可能的”,蘇友平笑了,盡管時間很短暫,但是我還是從他眼里看出了無奈。他說他不知道什么時候把純真給丟了,慢慢得變成了自己當初所厭惡的樣子。我說他雞湯喝太多了,滿嘴的雞屎味,不要想著能拿這些來誘惑我,我冷得跟北極的冰川似得,西伯利亞寒風都可能沒我這么冷。

“翔哥我說真的,我從來沒有怪過你,雖然是你帶我入得坑,但是路是我自己選的,也是我自己走的,走得不好,就得自己承擔著”,他又笑了,這一次我看到了純真。

(七)

“既然你已經做好打算了,其實我也沒有什么好說的了,只希望你能記住我這個朋友就好了”,我又點了一支煙,雖然我知道晚上回去肯定會挨老婆罵。

“本來我是不想記住你這個人的,后來想想還是算了,沒有必要去計較。”

“你確定你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么?”

“那你以為我今天找你是來干嘛的?我已經三十歲了,我實在不想抱著裝滿枸杞的保溫杯去跟開發撕逼。我每天都在忙,忙著進創業公司,出創業公司,忙著創業,忙著倒閉。但是銀行卡里的余額卻沒有跟著我一起長大。

公司里90后的產品經理已經可以獨當一面了,每次我跟開發互懟的時候,都能感受到這幫90后孩子嘲笑的眼光。我到了應該進入管理層的年齡,卻沒有進入管理層。

我到了應該指點江山的年齡,卻還要因為一個小的需求親自去執行。我也夢想著去改變世界,后來我發現我連我們公司的開發都改變不了。我提一個問題,他們可以反問我十個問題。我想去翻翻視頻課程,卻發現都快找遍了整個互聯網,都找不到一個解決的方法。

我不是你,我沒有你那么好運氣,能夠進這樣的公司。但是我還是要活下去啊,活得艱難點又怎么樣呢。我覺得我是快樂的,至少曾經我是這么覺得的。然后后來我發現,我所謂的快樂只是一個空架子,抽掉靈魂,我一無所有。有的時候,及時調頭,總好過于硬著頭皮繼續走下去。

明明是不能夠在一起的兩個人,何必要互相為難,揣著明白裝糊涂。我現在視力很差,腰子也不好,而且我越來越覺得恐懼,因為每過一次生日,就意味著能代替我的人又多了幾萬。每次經過HR的辦公室,生怕她心情不好,把《解除勞動關系協議書》扔我臉上。

我現在除了那些若有似無的認知、經驗、視野以外,我還剩下什么?”

聽完他的這一段話,我半天沒回過神來,雖然他只比我小了半歲,但是他卻比我經歷得更多,有的時候我也會覺得,我到底在死撐什么。

蘇友平看了下手機,已經4:30了,他站起了身,對我揮了揮手.

“翔哥,趕著去坐高鐵,就此告別吧,人生的路上有很多從我身邊經過的人,我會把他們都寫進我的記憶你,包括你也是一樣”

我用一只企鵝公仔換走了他剩下的煙,點燃一根后,他已經消失在了路的盡頭。

或許,人生可以換一種方式。

 

作者:夏老師,微信號公眾號:PM咖說(PMzone),10年互聯網產品實戰經驗,前騰訊高級產品經理,現任某創業公司產品總監。

本文由 @夏老師 原創發布于人人都是產品經理,未經許可,禁止轉載

題圖來自 Unsplash,基于 CC0 協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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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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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和我的經歷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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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我,22,在一個傳統行業公司下的初創部門當一個產品助理,干著產品經理的活。

    來自北京 回復
  3. 但愿大家還是不太要有共鳴,看完覺得句句血淚的32歲的不入流pm表示目前基本也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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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一看標題就知道是咪蒙體,販賣焦慮

    來自廣東 回復
  5. 翔哥,我的領導也不清楚我一個沒畢業的學生為什么要做自己完全不懂的產品經理。但我當時知道產品經理的時候,應該也像小北一樣,及其及其興奮,像發現了一個全新的大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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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人生沒有對錯,只有經歷,選擇便意味著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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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想要轉行產品經理,嚇得一匹~~~

    來自浙江 回復
  8. 你挺討厭的。言語充滿了高傲感。表面寫一些人情,不過是為了表現你的傲慢!表面的謙卑,問問你自己,是不是自戀人格。開始我不明白,為何讀著讀著產生一種不舒服的感覺。這猴子那個感覺才是你真正想傳遞的。你有什么可以傲慢的?一份工作,呵呵!帶著你的優越感的吧,丟了你活不了。挺可憐的。

    來自浙江 回復
    1. ???

      來自廣東 回復
  9. 你應該去寫小說,比當產品經理賺錢多了,人物塑造、描寫都很不錯,戲劇沖突性再強一點就更完美了,祝作者另辟蹊徑,發家致富。

    來自上海 回復
    1. 哈哈哈哈

      來自上海 回復